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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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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6 10: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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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一個能夠讓男人離不開的女人,是最能耐的女人。如果一個女人不是出于財富、美貌、權力、利益、肉體或性而能夠讓一個男人感覺到依靠,這才是一個偉大的女人。
1
中文系的白小墨默默地合上書,電話那邊的女友帶著哭泣的訴說終于結束了。
這是大學一年級的第一個學期,同寢室的姐妹們爭先恐後般紛紛有了些許男朋友。她們認為雙倍的寵愛遠遠不夠,現在只有腳踏多只船才不會翻船。所以對男朋友的數量是:沒有最多,只有更多。
而白小墨卻始終抱著那部《紅樓夢》翻來覆去地讀,她並非是不漂亮,她太高傲,一張臉蛋精雕細鑿,卻總是一副不可親近的神情。那個時候她還是小處女,她的精神和她的身體一樣純潔無暇。
“你爭點氣吧。既然你和他搞的時候,你已經不是處女,而他卻還是處男。現在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而分手,都是你賺了。”白小墨丟下這樣一句話掛斷了從小一起長大的花癡朋友張芷婕的電話。
“白小墨,你他媽的是不是人?!……”白小墨聽見那邊尖聲叫罵的聲音,隨她去吧,總是這樣,相信晚飯的時候她就會正常地來約自己一起去。
有時候,安慰對人是不管用的,一針見血的諷刺和挖苦才會醍醐灌頂。
張芷婕從小和白小墨一起長大。
張芷婕和白小墨同年同日出生,兩人的父親是戰友,張芷婕的父親叫張文,白小墨的父親叫白武,兩人一起扛過搶,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之後張文從政,白武經商。今生有緣是兄弟,他們同一天結婚後,兩人的孩子也跟著同一天出生,可惜都是女孩,不然必要相互定下娃娃親才是。
可惜他們不知道女孩之間也是可以相愛。只不過,這樣的愛比所謂的正常的愛更隱秘,更危險。
張芷婕和白小墨兩人在十歲的相愛。
他們十歲的時候,白武酒後駕車從高速公路上以最快速度,毫不猶豫地把車駛進公路外的懸崖峭壁。
張芷婕也在那天提著血淋淋的內褲來找白小墨,告訴她剛才一個叔叔扒了她的褲子,並弄疼了她,之後自己可愛的小內褲上沾滿了粘稠的白色液體以及莫名從身體裡流出來的血液。
白小墨在哭。她抱著張芷婕說:“我沒有爸爸了。”
張芷婕說:“以後,我把爸爸分一半給你。”之後,張芷婕也哭了,她抱著白小墨說:“我最喜歡的內褲被別人搞髒了。”
白小墨說:“我的內褲很多,全是你喜歡的聖鬥士圖案,你盡管穿。”
那時候,張芷婕並不知道自己被強奸了,當她漸漸長大懂事之後,明白過來時已經不傷心了。但是,她從此愛上了被人侵入的感覺。因為,我們有時候痛恨傷害,可是內心深處有時候卻很迷戀。
她們相愛的時候,它們並不知道,當時的感覺就是很需要對方,當然她們現在也不知道。她們相互安慰,又相互諷刺;她們相互扶持,又相互挖苦;她們在白天各自明媚,在夜間相互溫暖。
張芷婕有個死都改不了的毛病,那麼她後來也真死在了色字上,她前生定是個風流浪子,所以今世受此報應。今年她十八歲,見一個漂亮男生愛一個,愛一個就被人甩一次,盡管她漂亮又性感。當然,她總是被甩也是有原因,她太開放,對性著魔地迷戀,別人稱她這個嗜好為“放蕩”。
2
“小墨,你知道嗎?這次的男人很帥。”張芷捷興奮地對白小墨說道。
白小墨對張芷捷果然了解,張芷捷準時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來找她,並且臉上已經沒有哀傷,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興奮。每次張芷捷經歷過一個男人之後她都會有這樣的興奮。
“張芷捷,你什麼都好,你身材好,臉蛋好,成績好,家世好,人際好,就是在對男人方面這點賤。”白小墨笑著說。
“誰跟你比啊,都快十八歲了還是個老處女。”張芷捷也打趣。兩人這樣尖酸刻薄的對話已經是家常便飯,因為熟悉,所以不用客氣。
“他是前天晚上離開我的,我昨天晚上又做噩夢了。我又夢見了那個人。”張芷捷說。
“童年時代的那個人。”白小墨問她。
“是的。他有一張長長的臉和一只血紅的舌頭,他坐在我身邊,之後壓在我身上,好象一只嗜血的野獸。”張芷捷形容她的夢。
這些年,張芷捷一直以被鬼壓身的理由走馬換燈似的換男朋友。
白小墨不相信有鬼,如果真有鬼的話,她每天晚上祈禱自己死去的父親白武的鬼魂來與她想見,為什麼求了十四年都從沒有實現過?
“芷捷,你童年中侵犯過你的那個男人不過是你內心害怕的幻想。你要是晚上害怕一個人睡覺,我可以陪你。”白小墨微笑地看著張芷捷,因為她知道張芷捷會拒絕。
話音還沒落,張芷捷就尖叫起來:“不要,和處女一起睡覺睡久了會倒霉的。我本身就撞鬼,你想我陰氣更重,你想害死我啊。算命的說我今年有大劫呢。”
“得了,女色狼,你還是繼續去找你的下一個目標去吧。”白小墨輕笑道。
太陽淡了,月亮濃了,天色暗了,張芷捷身後的魅影顯現。
出校門瀟灑去,剛好走出大門口,一雙幹涸的手伸過來:“給點錢吃晚飯吧,兩位好心的姑娘。”
順著聲音望去,一位衣裳襤褸的老太婆正伸著手向著她們乞討。
“去去去,你自己有手有腳的,自己不知道去找錢啊。好意思。”張芷捷有眼神潔闢症,張口便罵。
“算了,給你一塊錢好不好,阿婆。我只能給你這麼多,我晚飯錢只用兩塊的。”白小墨給她摸出一塊硬幣。
“謝謝你,小姑娘。我不要了。你旁邊的那位朋友已經撞鬼了,所以脾氣暴躁,稟性桀驁。勸你也離她遠點。否則必定有血光之災。”老太婆說完話,便高傲地抬起頭離去。
張芷捷本就是千金大小姐,那裡受得了這個氣,說完便要做好吵架的架勢。
白小墨慌忙拉住:“你不是你老覺得有鬼壓床嘛,想想她說的話。我媽媽長說人活得老了,見的事物多了,所說的話必定有她的道理。如若是真,以後你還可以請教她一下。如若是假,那裡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那麼大把年級了,也犯不著和她計較。”
白小墨的話說得張芷捷心中一驚,不再說什麼,瞥瞥嘴巴,走了。
“小姑娘,為感謝你的一塊錢,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找我。”老太婆的聲音遠遠地響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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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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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6 10:09 PM
2
“小墨,你知道嗎?這次的男人很帥。”張芷捷興奮地對白小墨說道。
白小墨對張芷捷果然了解,張芷捷準時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來找她,並且臉上已經沒有哀傷,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興奮。每次張芷捷經歷過一個男人之後她都會有這樣的興奮。
“張芷捷,你什麼都好,你身材好,臉蛋好,成績好,家世好,人際好,就是在對男人方面這點賤。”白小墨笑著說。
“誰跟你比啊,都快十八歲了還是個老處女。”張芷捷也打趣。兩人這樣尖酸刻薄的對話已經是家常便飯,因為熟悉,所以不用客氣。
“他是前天晚上離開我的,我昨天晚上又做噩夢了。我又夢見了那個人。”張芷捷說。
“童年時代的那個人。”白小墨問她。
“是的。他有一張長長的臉和一只血紅的舌頭,他坐在我身邊,之後壓在我身上,好象一只嗜血的野獸。”張芷捷形容她的夢。
這些年,張芷捷一直以被鬼壓身的理由走馬換燈似的換男朋友。
白小墨不相信有鬼,如果真有鬼的話,她每天晚上祈禱自己死去的父親白武的鬼魂來與她想見,為什麼求了十四年都從沒有實現過?
“芷捷,你童年中侵犯過你的那個男人不過是你內心害怕的幻想。你要是晚上害怕一個人睡覺,我可以陪你。”白小墨微笑地看著張芷捷,因為她知道張芷捷會拒絕。
話音還沒落,張芷捷就尖叫起來:“不要,和處女一起睡覺睡久了會倒霉的。我本身就撞鬼,你想我陰氣更重,你想害死我啊。算命的說我今年有大劫呢。”
“得了,女色狼,你還是繼續去找你的下一個目標去吧。”白小墨輕笑道。
太陽淡了,月亮濃了,天色暗了,張芷捷身後的魅影顯現。
出校門瀟灑去,剛好走出大門口,一雙幹涸的手伸過來:“給點錢吃晚飯吧,兩位好心的姑娘。”
順著聲音望去,一位衣裳襤褸的老太婆正伸著手向著她們乞討。
“去去去,你自己有手有腳的,自己不知道去找錢啊。好意思。”張芷捷有眼神潔闢症,張口便罵。
“算了,給你一塊錢好不好,阿婆。我只能給你這麼多,我晚飯錢只用兩塊的。”白小墨給她摸出一塊硬幣。
“謝謝你,小姑娘。我不要了。你旁邊的那位朋友已經撞鬼了,所以脾氣暴躁,稟性桀驁。勸你也離她遠點。否則必定有血光之災。”老太婆說完話,便高傲地抬起頭離去。
張芷捷本就是千金大小姐,那裡受得了這個氣,說完便要做好吵架的架勢。
白小墨慌忙拉住:“你不是你老覺得有鬼壓床嘛,想想她說的話。我媽媽長說人活得老了,見的事物多了,所說的話必定有她的道理。如若是真,以後你還可以請教她一下。如若是假,那裡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那麼大把年級了,也犯不著和她計較。”
白小墨的話說得張芷捷心中一驚,不再說什麼,瞥瞥嘴巴,走了。
“小姑娘,為感謝你的一塊錢,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找我。”老太婆的聲音遠遠地響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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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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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6 10:10 PM
3
姚荻關掉手機。
又是晚上了,自從和張芷婕交往後,這個女人白天基本上都不會主動找她,只有晚上,每次晚上快十二點,他在酒吧裡hign到高潮及其想找一個女人抱著一起睡覺覺的時候,他的手機跟急救車一樣響起來。
第一次從手機裡看到張芷婕的來電顯示時,心中樂開了花,想到張芷婕那張漂亮的臉蛋和奧妙的身材,聽到小妞在電話那邊嗲聲氣地說著深夜了,我好怕啊,姚荻的小弟弟一下子就豎了起來,急忙打車來到張芷婕的住處。
張芷婕不住學校寢室,她從來不住學校寢室,如果她在寢室住的話,其它的人都住不好,因為她晚上會睡不著,她會哭,會尖叫,像個被惡魔嚇壞的孩子。
姚荻叼著一只煙,很響地敲門。
張芷婕頂著一張白色的面膜出來開門,跟個面無血色的小鬼似的。
姚荻嚇了一跳,但是看見張芷婕那扭動的腰肢,心中頓時激動起來,再多的恐怖也消失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張芷婕開了門就自顧回了臥室,姚荻心中竊笑著,這小妞,這個時候裝什麼假正經啊,隨即急火火地進了來,就要對張芷婕來個餓狼撲羊。
“別忙,”張芷婕突然轉過身來,她臉上的面膜掉了,姚荻看見張芷婕的臉色幾乎和那張面膜一樣白,一說話就露出鮮紅的牙齦,深夜,如此唇紅齒白一尤物,怎麼會叫人有些害怕?
“你去洗澡吧。看本小姐今天行不行。。。”張芷婕冷冷地說。
管你行不行?你不行,我一定挑逗你到行為止。姚荻壞壞地想著,好久沒有壞過了,自從女朋友出國後。女朋友樸樸在出國前還信誓旦旦說著要愛自己一輩子不變,不到一個月就被外國老男人拐跑了。
也難怪,誰叫自己幫她出國留學後,老爸就因為受賄被抓了,以前牛逼哄哄的公安局長竟然淪為階下囚,關在自己管轄的監獄裡,情何以堪;也難怪,自己弟弟肯定比外國老男人短小很多,通往女人內心只有陰道。唉,到底還是是留不住樸樸。想了三個月,痛苦了三個月,後來在舞廳遇見張芷婕對自己媚眼飛飛,痛苦瞬間就減輕不少。愛是痛苦,痛苦是在愛中得不到的自我作踐。怎麼才能不痛苦,那就是迅速尋找到下一個玩具。
直到後來,我們都會發現,我們都是玩具,是另外一個人對抗寂寞的玩具。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擁有我,我擁有你。……”姚荻邊洗澡邊唱,想起往事,歌詞情不自禁貼切人心地冒出來。
掂手掂腳來到張芷婕床邊,女人已經沉沉睡去了。
睡夢中的張芷婕有一張孩子般安定的臉,她睡得太熟了,嘴角甚至還流著口水。怎麼會一下子熟睡過去,在浴室有男人洗澡的情況下,按理說,她應該羞澀地等待,除非是她真的太困了。
他躺到她旁邊,雙手剛剛碰到她的肩膀。
他覺得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好象被人追趕般的慌。
他不禁要用力抱她,她卻在他懷裡篩糠似的發抖,臉色仿佛受驚嚇一樣扭曲著。
“嘿,寶貝,你怎麼了?”他搖醒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實在太困了,我已經三個晚上沒睡著過了。自從他來過,我每個晚上都睡不著。。。這段時候,我的新男朋友又不要我了。你能不能抱著我睡一會。。。”張芷婕的眼淚出來,一臉無助。
“好吧,我抱著你。你好好睡覺。”姚荻看著懷裡女人的梨花臉,心生不忍,好吧,今晚做你的保姆吧,自己也正需要一個人在懷裡暖暖心呢。
同是天涯淪落人,難得也遇見一個失戀的。
他抱著她,他聽見她在睡夢發出尖叫聲,醒來後,看自己睡的這邊床單,濕了一片。
她滿臉淚痕,眼睛緊閉,嘴唇顫抖,還在夢中的痛苦裡。
她有怎麼樣的過往,要在夜裡分秒折磨著她?
姚荻抱著她,用了些力度,緊緊的把她扣在自己胸口,下半身卻火熱起來,弟弟以史無前例地長度生長,看了看懷裡的女人已經睡熟了,表情漸漸放鬆,窗外已經開始有蒙蒙地亮光。
讓人難過與安慰的晚上,真可惜。
作者:
wer
時間:
2007-7-6 10:12 PM
4
天亮了,姚荻爬起來準備走,已經穿戴好了,站在床邊,看這床上熟睡的玉人,心中始終舍不得,轉身再看看這個美麗的丫頭。
張芷婕還在睡夢中,嘴角掛著一條細細的夢口水,胳膊雪白的露在外面。
“唉,還是個孩子呢。”姚荻幫她把手放回被窩裡,並掖了掖被窩,別著涼了,快期末考試了,趕緊背書的時候到了。
“波!”在他轉身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臉蛋被床上的妹妹狠狠親了一口。
他笑著轉身看她,她卻又是一副熟睡的表情,故意翹起嘴巴,嘟嘟的可愛豬模樣。
“以後睡不著,給個電話就是。我保證只抱你,不碰你。我叫姚荻,是曾經公安局長的公子。再見,睡美人。”他拿起衣服起身,輕輕關門。
“□嚓。”張芷婕再次沉沉睡去,從沒有過的安全感,踏實可靠的男人,即便是轉瞬即逝的溫暖也可給人慰藉。
希望有他在,那個鬼魂不要再出現了。
“最近怎麼樣?沒有聽見你給我訴苦了,找到可靠的男人了?”白小墨接過張芷婕手中的煙,狠狠地吸上一口。
“找到了一個陪我睡覺的。挺老實的一個人,模樣還過得去。”張芷婕搶過那只煙也狠狠吸上一口。
“我覺得姚荻會死的。”白小墨輕輕地說,“你以後不要叫他晚上陪你了。我可以陪你。”
“我只是想試試那個道士的說法靈不靈。他說我會遇見一個愛我的男人,跟隨我十多年的鬼魂就會離開我了。”張芷捷抽煙,低頭看手指,手指上塗著黑色的指甲油。
“但是道士也說過,那個男人會因此喪命。”白小墨也看手指,但是她沒有塗指甲油。
“我不管,因為我不會愛上他。不愛上就不會有痛苦。”張芷捷說完話,轉身就想離開,她知道再談下去,她們該吵架了。
“如果我說我愛他呢?他是不是叫姚荻?他父親曾經是公安局局長,現在是階下囚。”白小墨吸完最後一口煙,彈掉煙頭,發著亮光的煙頭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最後重重地跌落在地面。
“天?!你不會是瘋了吧?!你現在突然對我說你愛他?!他是誰啊?以前從未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你在他出現在我的床上之後,你居然突然對我說你愛他!”張芷捷尖叫著說。最好的朋友一直愛著一個人不告訴自己,已經有些讓人不開心了,並且這個人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凱子了。
“是的,我愛他。我絕對不允許你碰他。你晚上睡不著,我可以陪你,但是你不要害他。”白小墨說。
“在我身後的那個鬼,如果你能對付就可以。”說什麼姐妹都是假的,遇見男人都一樣翻臉不認人。
“我會試試。”白小墨說。
“等等,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愛這個姚荻,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從不知道?”張芷捷說。
“想知道嗎?請我吃晚飯先。”白小墨笑了。
“好。請你吧,沒有爸爸的窮鬼。”張芷捷也笑了,這是吵架後的默契,畢竟一起成長,不能輕易否定的姐妹情深,一時半會想的說的也是氣話,一會便好,只要其中一個人先妥協。
作者:
wer
時間:
2007-7-6 10:12 PM
5
“交待吧,白小墨,你怎麼勾搭上那小子了。你其實就是表面正經,暗地悶騷。你以後沒有資格再教訓我。”張芷捷翹著眉毛尖聲堅氣地說。
“這個事情不需要告訴你。”白小墨冷著臉,面無表情。自從白武死去之後,她永遠就是這樣冷著一張臉。
其實對激怒人的並不是謾罵,而是漠視。
白小墨太看重自己的面子,因為自卑,因為她沒有父親,因為她還沒有成長。
“白小墨,我受夠你了。再見。”張芷捷站起身來離去。
白小墨看見張芷捷決絕地轉身離去,窈窕的身影在背後被太陽越拉越長,突然眼睛有些濕潤。
想起了姚荻,這個傻小子。
或許他已經不記得了白小墨,白小墨現在和張芷捷鬧僵了,僅僅是為了一句姚荻停留在童年的話。
那一年,白小墨的父親死了,白小墨跪在父親的靈堂哭。
白小墨的母親,這位養尊處優的小闊太太正到了徐娘半老的年齡,一生中可以依靠的唯一男人死了,更何況這男人還是自己年輕的時候千辛萬苦搶來的,那裡受得了這樣的打擊,昏厥三天,在醫院不省人事。
白武的後事全是親戚們幫著料理,在後事料理中,白小墨唯一做的就是跪在父親靈堂前不停地燒紙。
生前疼我,你死後我也疼你。盡可能地向父親燒紙錢。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錢才是表達愛意的最好形式。
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有多重,看我能給你多少錢,沒有錢,我給你我的命。
白小墨跪在靈堂前燒紙錢,父親身前的好友一一上前行禮,白小墨看見了他們的表情,他們在竊喜!
白武生前財大氣粗,自大高傲,看不起人,這次死了,這些人自然是要有些幸災樂禍的。
白小墨看見父親以前好朋友的其中之一,那位公安局局長姚叔叔,他緩緩地走上前,站在白武的照片面前,深情地悲傷,再徐徐地鞠躬。
可是白小墨看見了他把那張悲傷的臉低下去之後,臉色上悲傷被替換成了一絲愜意的狡猾的笑。
白小墨給父親燒紙錢的手突然僵住了,被串起來的火苗燙了個大火泡,可是她並沒有哭,直到他們去吃飯的時候,她望著空空的靈堂,
聽見四週哀樂奏響,眼淚才像泉水湧出來,一滴一滴地出來,打在灰燼上,燙出一朵又一朵銀灰色的花。
“小妹妹,你哭什麼?”一個胖呼呼的小男孩把頭探到她低埋的臉下。
“你爸爸死了,你不哭?!”白小墨一句話摔給他。
“我爸爸是公安局的姚局長,他有槍,專門槍斃人的,他不會死。”小男孩一臉無邪地說。
原來是姚叔叔的兒子,白小墨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哭得更厲害了。
“你去你爸爸那裡去。別來煩我。”白小墨說,已經哭出聲音了,嗚嗚咽咽地,像只可憐的小貓。
“小妹妹,別哭了。我以後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就算你沒有爸爸,我也一定對你好。我爸爸是公安局局長,他有槍,以後也會給我槍的……”小男孩說。
“荻荻……走啦……”遠方傳來姚局長的聲音。
“哎,來啦。”小男孩轉身看看站在門口奧迪車旁的父親,回頭應一聲,在白小墨耳邊悄悄說:“我叫姚荻,以後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告訴他們我是公安局局長的兒子,要是欺負你,我就把他們統統抓起來槍斃五十次。”
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記得這句話“我也一定對你好”,其實也沒怎麼對白小墨好,可是白小墨就記得這句話。
白小墨前幾天玩張芷捷的手機,看見手機上多了“姚荻”這個名字,慌忙去看通話記錄,在來電顯示中,“姚荻”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很高。她的心抖了一下,仿佛觸電的感覺。
作者:
wer
時間:
2007-7-6 10:19 PM
出完此貼後永不再在好文區出貼
作者:
wer
時間:
2007-7-6 11:13 PM
6
我們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見對的人和錯的人,遇見就是遇見了,多說無用,命該如此。
比如說現在的白小墨遇見童年的姚荻。
“白小墨,你什麼意思?”
白小墨抬起頭來,晚上九點十分,她坐在圖書館的陰暗角落。她一向喜歡躲在陰暗角落,黑暗實在是收容孤獨的最好顏色。
姚荻嘴角刁著煙,斜著眼睛看她。
“哦,什麼?”白小墨淡淡地問。她的口氣永遠是這樣讓人生氣地不鹹不淡,不輕不重。人人眼中之有自己,那裡能容你如此清高。
“你少給我裝蒜!張芷捷說因為你的原因,不讓我去找她了!你什麼意思啊?!你給我說清楚。”姚荻幾乎吼起來。
白小墨這才睜開眼睛,正眼看了一下在童年有這珍貴回憶,而今成長為如此暴虐的姚荻。有槍的公安局長的兒子,也就這個水平?
之前從張芷捷手機裡看到他名字微微心跳觸電的感覺不見了,她的鼻子裡發出了一聲鄙夷的嗤笑。
“你在嘲笑我?”姚荻有些怒意了,本來快追到手的妹妹被白小墨攪合沒了,他本是來向白小墨求助的,可惜放不下架子,本來就放不下架子了,還被輕視,怎麼了得?
“姚荻。你跟我來。”白小墨收好書,轉身出去。
我跟你來。面無表情地命令你,我其實在引誘你,你知道嗎?
令人著魔的神情和命令似的口吻,他有些不好意思抗拒,姚荻乖乖地跟在身後,怒氣被瞬間壓制下去。
“姚荻。”她轉身,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仿若幼童可愛模樣。
“嗯,白小墨,你說吧,我聽著呢。”他也開始溫柔起來。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孩子般的善于被人牽引往前,抗拒不得脆弱與溫柔的事物。
對他強硬,他就強硬,冷落他便開始軟弱,溫柔對他便招架不住,真善良,真懦弱。
“張芷捷被鬼魂纏了身,已經有多些年了。這些年她一直在找一個可以在夜晚裡安撫她的人,但是這個人出現之後就會死去。張芷捷對我說那個人出現了,也許是你。”白小墨說。
“你發神經吧,白小墨。你是演話劇的嗎?”姚荻轉身就走,如此無稽之談。
“姚荻!”白小墨喊他離去的背影。
他轉身,前面的小轎車在他的腳邊擦身而過。
他虛驚一場,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呆呆地望這白小墨發呆。
“白小墨,你這個烏鴉嘴。”他低吼著。
“我很少說假話。再見,姚荻。你不信任,我就不再勸。”白小墨決絕離去,她向來如此,說翻臉就翻臉。
姚荻看著女人扭動的腰肢以及掛在腰間甩來甩去的頭發,心頭開了一朵花,怒放。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手機鈴聲響了,姚荻拾起來一看,屏幕上寫著“張芷捷”,醒目。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朝著張芷捷的住處而去。
昔日女友樸樸的印象在腦海裡已經越來越模糊,為何如此容易被引誘?因為寂寞嗎?
啊,我的心靈,你在哪裡?我看不見你,也摸不著你。
天黑得濃了,樹影婆娑,好似鬼魂起舞。
作者:
'nice'
時間:
2007-7-10 12:38 AM
是愛情文章還是鬼故阿?不過幾好!!
作者:
abcde1918
時間:
2007-7-10 02:38 PM
呢個都幾睇,不過個故事好似鬼故,
樓主應該未貼完,想繼續睇~~
多謝分享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0 10:47 PM
7
姚荻敲門,張芷捷開門。
兩人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見面不夠親熱,各懷心事。
姚荻先去洗的澡,之後張芷捷才去洗,她在浴室洗了很久很久,浴室鏡子上面被霧氣燻得看不見,在氤氳中漸漸鬼影顯現。
果然是夢境中的樣子,猩紅的舌頭,蒼白的臉,消瘦的身體,愛慕地看著自己。
“你到底要幹什麼?”張芷捷冷冷地問。
鬼料不到女孩會這樣大膽直接地問,呆了一會,其實鬼發呆的樣子挺可愛,恐怖的表情瞬間呆滯,有些憨憨的醜態。
“我就是想跟著你。”它有些不好意思。
“你他媽的跟著我好些年了,什麼事情也不表示,就知道每天晚上跑我夢中來嚇我,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啊?”張芷捷火了。畢竟是人,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
“你他媽的不是嫉妒我交男朋友吧,你嚇跑了我多少男朋友啊,你是看不慣我和別的男人親熱咋的?”張芷捷罵。
“我只是想跟著你而已。你看,我並沒有傷害你。”鬼說完話就消失了,鏡子上水蒸氣望下滑,變成紅色的血液,滴在地上。
張芷捷看見自己在鏡子裡面變得鮮血淋漓,心中緊張,想叫,卻開不了口。
張芷捷對紅色的血液有偏執的緊張,從她第一次受到侵犯,看見從身體流出的鮮紅血液開始,她覺得血液是侮辱與傷害的標志。
迅速擦幹身體,躺在姚荻身邊。
這麼多年了,她都無法和其他的男人做愛,不是不會,而是覺得緊張,越是緊張越是想做,越是想做,越是緊張,越是不能做,每次都被弄得大喊大叫,痛苦萬分,那些男子大多和她同齡,還不知道怎麼打開她的身體,就差點被她的叫聲嚇成陽痿。
遊戲玩不成,戀愛無法談,分手,尋找下一個玩具。
沒有刺激的生活是無聊的生活。
張芷捷雖說想做愛,可是不做也是無所謂的,她只是希望晚上有一個男人在她身邊躺著,這樣可以對付那個一直跟著她的鬼魂,不會做噩夢。
姚荻已經睡了,發出微微的鼾聲。
奇怪,這次他能睡著了,他對我沒有性趣了嗎?張芷捷想。
女人就是這樣,心中希望男人怎麼樣,那男人怎麼樣了,又不滿足了。總之,女人就是永遠不知道進退的動物。
她靠在他身邊躺下,透過他的睡衣,摟著他,內心安定下來,睡覺吧,快期末考試,別折騰了。
人最需要的還是溫暖。
“芷捷?”他醒了。
“嗯?醒了。”她也溫柔起來。
“你上來的時候我就醒了。”他無限愛憐地看她,“但是怕你尷尬,所以裝睡。可剛才你在摸我。”他臉紅了。
“嗯,我摸你了,你皮膚真好。”她笑他。
“嗯,芷捷。我們會不會相愛?”他頃刻柔軟起來,真是暗戀溫暖的小狗。
“愛?”她笑了,轉過身去。
他不再說話,沉默了一陣。
她突然轉過身來,問:“今晚你想不想要?”
他驚呆了,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外界傳聞她是蕩婦,其實很難有人得手,而今他也見識了她如何把她的褲腰帶守護得固若金湯的本領。
“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在性方面有心理障礙。”她說。
他不說一句話,他以前以為他永遠只能做一個陪她睡覺的保姆。
他有些受寵若驚。
“試試嗎?”她笑起來豔若桃花。
“好,試試。”他說完,便翻身騎上她。
浴室的鏡子碎了,跌落在地上“□!”的一聲。
“有聲響,我去看看。”他覺得他這個時候必須顯示男子漢的氣魄,因為他感覺身下的玉人顫抖了一下。
他走到浴室,看見鏡子在地上碎成一片,牆上汩汩地流出血液。
“啊……救命。”他叫到。
張芷捷在臥室裡嘆了一口氣。
白小墨白擔心了,看來姚荻並不是那神秘道士說的那個人。
白吵了一架,為了這麼個破男人真不值啊,明天去找白小墨鬼混,隨便給她買點化妝品,上次見她的粉都擦光了,幾乎用手指在摳底了,這吝嗇的窮女人!
想到這兒,張芷捷又笑了。
睡吧,明天早課。
什麼課呢?好像是現代文學。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0 10:47 PM
8
白雲張開疲憊的雙眼,今天不能睡懶覺,因為是早上第一二節課,他緩緩地從床上爬起來,蹣跚地走進洗手間洗漱。
老婆章嚴還在床上酣睡,她睡覺的姿勢很難看,雙手伸在被子外面,雙腿一如既往地大大張開,嘴角一直掛著午夜性滿足後的微笑。
白雲今年三十九歲,老婆小自己三歲,但是外面很多人都說老婆看起來像自己的媽。
白雲望著老婆那原始的睡姿,突然對老婆有些倏然起敬的悲壯,回想起剛娶老婆那會,老婆還是一名身材嬌小,面目可愛的小姑娘,轉眼十多年過去了,那名可愛的小姑娘就變成自己的媽。
章嚴能不老嗎?為了白雲擋了十多年的桃花劫。可誰叫她當初嫁給了
白雲這風流才子呢?
莫爭議,總之凡事的真相其實是並無道理可講的。
白雲前段時間開車帶著女學生出去玩的時候,險些撞到了一個老太婆。他急忙剎車,老太婆衝她伸出手,做了兩次手勢,一個是“四”,一個是“八”。
白雲突然想起以前一個算命地對他說過,他活不過四十八歲。
想到這裡,本來不相信迷信的白雲心中顫抖了一下,把車上的韓國來留學的女學生送回了宿舍,少做點孽,積點德。
韓國女學生的中文不好,在車上一直用英文問他:“為什麼?為什麼?”煩得他心裡好不平靜,把韓國女學生在半路就趕下車,然後回家。
老婆章嚴看見他回來,慌忙從床上站起來迎接他。
他看見老婆穿著一套黑色的內衣,性感型的,老婆本來就瘦,老了,加上缺少愛撫,胸部更是老得發幹,貼在瘦骨嶙峋身體上,像懸崖上幹枯隨風搖擺的樹葉。
他很久都不碰她了。他想盡量回避她那渴求的目光,他急忙去洗手間,還是從鏡子中和她那尾隨而至的眼睛撞個滿懷。
“老公。”她嗲嗲地喊道。
“啊。”他答道。
“早點休息吧。”她感覺到他的敷衍,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也是,別醜人多作怪了,給自己留點自尊。
“我一會就來,你先睡。”感覺到了老婆的失落,他也有些不好下台,畢竟是老婆。兩人的兒子都快上高中了,一個家就得有個樣子,不然對孩子的成長不好。
白雲沒有再故意磨蹭,洗漱完畢就急急上床。
裝作熱情地撫摸老婆,撫摸她的胸部,撫摸她的下身,摸畢,頓覺老婆是真的變成老太婆了。她的下身,濕潤寬大,仿若淫雨飛飛的峽谷。而他,他已經儼然有了一名中年男人的優勢,有才華,才華橫溢,充滿靈氣;有地位,大學教師,上課更是風流倜儻;有錢,開著跑車,邊教學邊做生意。一切的一切,總有美女來投懷送抱,不能怪他,食色性也,何況他是這麼一個具有強大性能力的男人。
老婆興頭上來,白雲不得不鼓著頭皮上,可是很快幾下便草草了事。
結束了,他輕輕喊了一聲,高潮過了,可是小弟弟卻拔不出來,睜眼一看,章嚴正閉著眼睛還在享受,她夾緊雙腿,囚禁著他的小弟弟。
白雲笑了,女人都是這般貪得無厭。
那好,在裡面吧,反正出來不出來的區別不大。
洗漱完畢出來,老婆已經不在床上了,到餐廳,一杯熱騰騰的牛奶已經擺在了床上。
正欲拿起來喝,老婆從廚房出來,端出烤好的蛋塔,蘋果味和櫻桃味,章嚴說:“老公,早上吃點東西吧,對身體好。”
白雲點頭,畢竟是老婆,沒有了愛情,總有親情。拿起一個蛋塔,蘋果味和櫻桃味,好年輕,好新鮮的味道。
這個味道,白雲想起那名總是坐在教室第二排的女學生,她上課認真,眼睛一節課都看著自己,充滿崇拜,那種崇拜和其他孩子的崇拜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敢和她對視。
她也姓白,叫白小墨。
想到這裡,他匆匆拿起《現代文學》教參,趕去教室。
章嚴開始呼喚兒子起床:“寶貝,寶貝,起床啦,再不起該遲到啦。寶貝,寶貝,洗臉啦,不洗臉多難看。”
“洗你媽拉個逼!”兒子白小雲從房間發出粗魯的罵聲,極不情願地從床上起來。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0 10:48 PM
9
白雲來到教室,把書放到講台上,打開手機看時間,離上課時候還有五分鐘,出去走廊抽支煙。
白雲邊在走廊抽煙邊看手機裡面的短消息,一大清早就來了很多學生的短消息,大多是表示崇拜的。
其中有一條短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同時也讓他心中一驚,消息裡寫著:四八。
四八是什麼意思呢?
算命的說他在四十八歲的時候就會一命嗚呼,這裡的四八的意思是不是也寓意著:死吧。
他心中有些不快,來短信的號碼隱藏著,這已經是這段時間第二次看見這兩個數字。
來不及多想,上課鈴聲響起來了,白雲走進教室,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課。
今天講魯迅。
白雲依舊用眼光掃視一下全班同學,第二排中間坐著的依舊是白小墨,她望著他。
他卻不敢看她。
“大家知道魯迅和許廣平的故事吧。對的。許廣平是魯迅先生的學生,後來成為了魯迅先生的太太。……”他講完都為自己突然莫名其妙講出這句話而臉紅。
講台下的學生發出一陣噓聲。特別是女學生聽了這個故事之後看他的眼神更是發出了異樣的光芒。
可是白小墨一直低著頭,她在看什麼呢?頭都不抬。白雲想。
“報告!”嬌滴滴地一聲打斷了課堂的安靜。
白雲抬頭望去,一個妙曼女孩披散著波浪般的長長頭發,衣冠不整地
站在教室門口,臉兒紅紅,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跑得太急的緣故。
“你叫什麼名字?”白雲笑著看她,這個女孩子真有意思。
“張芷捷。老師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要遲到,總之是會遲到的,我不遲到,那麼怎麼都不會遲到的。”張芷捷說,面帶傲氣,絲毫沒有學生應有的謙卑。
白雲笑了一下,說:“沒關系,進來吧,你來遲到了,說明我的課堂還不夠吸引力可以牽引你。”
張芷捷的囂張就這樣被白雲無聲無息地化解開來。
同學們都哄堂大笑。
張芷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徑直走進教室,直接坐到白小墨旁邊的位置。
兩個女孩相視而笑。
她們手牽手地聽他上課,剛開始相視而笑就算了,可是她們居然一直在笑,一個毫無遮掩,一個掩口而笑。並且邊笑邊看自己。
我有這麼好笑嗎?還是我今天有什麼不對勁?白雲納悶了。
終于下課了。
張芷捷上來放了一張紙條在講台上就和白小墨匆匆出去。
白雲把紙條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老師,如果你能把腰上不小心扣到皮帶的紅內褲收回外褲裡,那樣你會更有魅力。
白雲教了這麼多年書,這次居然臉紅了。
天啊。
以後有何面目見天下粉絲?
白雲鎮定了一會便急忙跑往廁所,整理服裝。
再回來的時候,白雲看見自己的教案上又多了一張紙條。
上面記著電話號碼:張芷捷,1390000000
他關上書,開始講課。
再看第二排,那個女生已經不見了。
逃課!
他心中有些失落,她們居然連他的課也逃。
看看教室後面坐得擠擠囔囔的外系旁聽生,還是決定好好上好這次的課。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0 10:48 PM
10
姚荻早上從張芷捷的床上爬起來,張芷捷已經走了。
床的另外一邊已經涼了好久,不再溫暖。
抬起手表一看,已經七點四十了,八點上課。算了,已經逃了兩天的課,今天繼續逃課。
翻開手機,每週星期二的早上第一二節就是白雲的現代文學課,以前自己女朋友樸樸在的時候,不管怎麼樣,她總是要掙扎著爬起來去聽這老男人的課。
正是因為白雲的原因,樸樸已經有些對自己看輕了,出國之後果然幾天就把自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為什麼女孩子都喜歡老男人呢?因為老男人成熟穩重,他們是森林裡的獅子,威而不露;年輕男人是清晨打鳴的公雞,嘴尖聲大肚裡空。
想必中文系的張芷捷這麼早起來也是為了去上那出名的白雲老師的課吧。
姚荻翻出自己的手機,找到白雲的號碼,以前在樸樸手機裡不小心翻到,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懷著一點嫉妒和一點恨意存了下來,再次翻到白雲的手機號碼,無意識的但是又是有意地發了句“四八”出去。
讓他猜去吧。哈哈。不被人知的報復的快感。
再瞇一會,做夢了,夢中有一條猩紅的舌頭在舔著自己的臉,充滿了粘液和血腥,讓人惡心,看不清楚那怪物的臉,想推開它但是動不了。
手機響了,總算從夢中拼命掙扎出來,拿起手機一看,是媽媽打來的。
“寶貝啊,中午回家吃飯吧,別上課了啊。媽媽想你了,燉雞給你吃。學習別太辛苦了啊,媽媽在呢,以後什麼都不愁的。”媽媽就是媽媽,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女人。當然,姚荻的媽媽對他太溺愛。人不能對另外一個人太愛了,太愛了就是害。哪種愛都一樣。
“知道了。媽。我一會回來。回來要給我錢啊。”姚荻回答,反正也不去上課,自己也不喜歡打遊戲,快沒吃飯的錢了,回家進補去。
“好的,寶貝。沒錢了就說。媽媽想死你了。”姚荻的媽媽洪碧哄著兒子回家。這麼大的一個家,三層樓的小別墅,老公常不回家,兒子常住學校,除了傭人,家裡就自己,年輕時候相夫教子,家庭主婦,一心為丈夫兒子,少交際,少朋友,中年時候年老色衰,才感覺到女人完全把幸福託付在一個男人身上的可悲,太孤獨,女人就怕孤獨,孤獨久了會中毒。
姚荻迷迷糊糊地走向洗手間,洗手間的鏡子碎在地上,從地上破碎的鏡子中,看見自己的臉上塗滿了紅紅的血液。
“啊……”猛然想起自己昨晚上洗手間的怪事情以及剛才的怪夢,差點嚇得尿褲子,拿起衣服就往樓下衝,攔住一輛出租車就竄上去,結結巴巴地對司機說:“到……到……到姚洪別墅,快快……”
司機不解地看姚荻一眼,開車。
開出了好一會,姚荻試探地詢問司機:“司機,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啊,帥帥的小伙子。怎麼了?”司機說。
“哦。沒什麼。”正是從車上的反光鏡中看出自己的臉還是正常的散發著中國人特有的黃色,姚荻才敢試探地問一句。
“媽,我回來了。”姚荻喊到。
“哎,寶貝。回來啦。我才從菜市場買回的老母雞,看,多肥。來,寶貝,幫媽媽把它殺了。”洪碧在廚房答應道。
“嗯,要給錢的啊。”姚荻說。
“哎,那次沒給你錢啊。真是的。臭小子,殺雞去。”洪碧笑了。
“嗯。”姚荻一把抓出蹲在塑料口袋裡還在對新環境四處觀望的老母雞,按倒在刀板上,提起刀對著喉嚨就割了下去,血溫暖地從手指逢中緩緩流出來,滴在碗裡。
雞撲騰兩下,不動了。
“兒子就是能幹,明天媽媽給你換個新手機。”洪碧摸摸兒子的頭,接過那碗雞血,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據說喝生母雞血能駐顏。
姚荻看著母親喝完雞血後的紅紅嘴唇,突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不好說什麼,低下頭,把雞泡在熱水裡,拔雞毛。
洪碧往鍋裡放足了調料,開始把火開著熬藥湯。
姚荻已經把雞弄幹淨了,剛才還生機勃勃的老母雞現在一絲不掛的躺在盤裡,像日本純潔的女盛體。
“媽媽,湯好香啊。”姚荻上前去。
“嗯,裡面有一百多種調料呢。好不容易去廟裡燒香,找慧靜大師討的偏方,可補人了,據說女的吃了能回春,男的吃了嘛……你以後結婚後就知道啦。”洪碧笑著說。
“唉,媽,你別成天跟那個老尼姑在一起。爸爸不喜歡她。”姚荻說,自從母親信了佛,就跟白風寺裡的大師靜慧親密起來,什麼都聽她的,自己的房間裡都被擺上了佛祖的雕塑。擺佛祖的雕塑也沒什麼,關鍵是佛祖雕像擺在自己的書桌上,書桌對著自己的床,姚荻晚上有手淫的習慣,雖說佛祖有容乃大,接納人間百態,但是被佛祖看著手淫總是不大自在。跟母親說過好幾次,想給佛祖換個清靜位置,洪碧說什麼都不答應,說是靜慧大師交待了,這樣擺才吉利。
連自己最私密的事情都被靜慧大師幹預了,姚荻對這名未謀面的老尼
姑從內心開始反感。
“寶貝,把雞扔進來吧。”洪碧用勺子攪攪燙,火候差不多了。
“啊,那雞。。。。”姚荻再轉身看雞的時候,剛才還沉默在盤子裡的裸雞現在正迷茫地在廚房裡滿地轉悠。
洪碧一步走上前去,對準雞頭猛地一敲,雞搖頭晃腦幾下就倒地。
洪碧抓起雞往鍋裡扔下去,蓋上鍋蓋。
“這雞命大,這樣都殺不死,果然是多年的老母雞,那農民沒有騙我。走,兒子,要小火燉三小時。我們出去看看電視。”洪碧拉著姚荻的手出去。
雞也會還魂嗎?剛才那一刀割得扎扎實實,氣管絕對的割斷了,血也放幹了,怎麼還會起來滿地轉悠?
姚荻還處于驚嚇中。
這幾天的事情太邪門了。
自從遇見了張芷捷,整個生活就開始亂套。
我們總是在事情美好的時候覺得世界美好,在事情糟糕的時候覺得世界可怕。為什麼在覺得美好的時候就不去想也許以後事情會變得讓人可怕呢?
因為我們太自信,我們總是以為自己是對的,高估自己對一件事情掌控的能力,到最後,我們才知道我們除了自己誰也不能掌控,最可悲的是,有時候我們連自己都無法掌控。
因為惡魔已經控制我們的身體,我們無法使喚它。
啊,佛祖,你點化我吧。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0 10:49 PM
11
張芷捷拉著白小墨的手,從白雲的課堂上匆匆地溜走。
“幹什麼啊?張芷捷。”白小墨厭倦地吼一聲。雖說白雲已經是中文系裡大眾女生的偶像,白小墨一向有些自恃清高,不肯隨便崇拜某個人,但是在她心目中,講台上的白雲是光芒四射的,她不崇拜他,她喜歡聽他的課。盡管她鄙視他自恃高傲的樣子,在課堂上像個統治的王。
“說好了認真聽這節課的,我都早起來佔了位置,課還沒結束呢,為什麼要逃跑?”白小墨說。
“走啊,去我租的公寓,不就是一個姚荻嘛,值得我們姐妹吵架嗎?你喜歡就送給你。他正光溜溜地睡在我床上呢。你想怎麼樣都行,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我都協助你。嘿嘿。。。”張芷捷對白小墨笑嘻嘻地說。
“啊?!你……”白小墨嘆息道。
“走啦。”張芷捷拉著白小墨的走往前走。
“哦,對了,你是不是有些暗戀白雲?”張芷捷突然冒出一句。
“啊?沒有啊。”白小墨悶悶地答應一句。
“哦,沒有就好。我準備勾引他。真好玩的老師,胖乎乎的。哈哈”張芷捷沒心沒肺地回答。
“哦。知道了。”白小墨答應著,跟著張芷捷繼續往前走。
打開門,走進臥室。
“天啊,那人哪去了?”張芷捷大叫。
“走了唄。蕩婦。”白小墨冷冷地說。
張芷捷在房間四週找了找了,沒有姚荻的身影,姚荻的衣服和鞋子都穿走了,連廁所裡用過的紙巾都被姚荻衝走了。
只是,只是廁所裡的鏡子完好無損,反射出張芷捷那張圓潤漂亮的臉蛋,她邊照鏡子邊說:“鏡子還是好好的。並沒有跟姚荻說的那樣壞
了。”
“喂,白小墨?”張芷捷自言自語,發現跟著一起來的白小墨似乎隱形了。
張芷捷走進臥室去找她,看見白小墨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蛋,呼吸均勻,她已經睡著了。
張芷捷知道白小墨喜歡白天睡覺,白小墨晚上睡不著,白小墨在晚上喜歡睜著眼睛笑。
張芷捷也脫了衣服爬到床上,睡在白小墨的旁邊,輕輕抱抱她,睡夢中的白小墨露出笑意,神色漸漸輕鬆。
畢竟是一起長大,彼此了解,彼此熟悉,彼此信任,所以才能相互擁抱。
手機放在床頭,“哎─巧克力喲。”短信的聲音。
張芷捷把手機打開一看,短信內容是:謝謝提醒我衣冠不整,我很感激;但是你們逃課,我很失望。
表面寬容,暗含責備;表面無所謂,暗含期待。張芷捷暗含狡詰地笑
了一下,泡妞都還端著老師的架子,哈哈,真不要臉。
就是要挑戰你老師的威信,張芷捷迅速地回復了短信,只有兩個字:如何?
那邊于是便石沉大海,沉寂若夜。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0 10:49 PM
12
“如何?”白雲看著手機裡這條來自張芷捷的短信。
如何?詢問和挑釁的感覺?好像被批評後孩子的逆反心理。白雲笑了笑,真是小孩子啊。重新撥一個號碼,那邊傳來了嬌滴滴的女人聲,“討厭,這麼久才給我打電話。”
“呵呵,在哪裡呢?”白雲問她。
“在家裡。我要你現在就開車過來,不許穿衣服。”女人在那邊呢喃地說。
“那你現在就給我光著!”白雲掛掉手機,開著自己那輛奔馳小車朝著女人的家──出發!
剛帶著愉悅的心情上路,手機又響起來。真是,不是朝她家去了嘛,女人就是猴急,耐不住性子。他再次拿起手機,是另外一個等待的女人,他的妻子章嚴。
“哦,已經上完課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出去談筆生意,晚上再聯系吧。”白雲心頭一陣煩悶,煩悶是因為被妻子的突然查崗破壞了原本的好心情。他壞得不徹底,有著一點點軟弱的善良和對家庭一點點虛偽的內疚。這個世界上有他操不完的女人。妻子永遠是留守陣地的那殘兵敗將。不能怪他,一點都不能怪他,誰叫他風流倜儻,才華橫溢,招人喜歡,而自己又天生浪漫多情,不忍拒絕妹妹的熱情呢?
來到女人租的那棟樓,擠進電梯,到了,他鬆了鬆了腰上的皮帶。
按門鈴第一下的時候,女人幾乎是撲著出來,抓著白雲就往裡拽,舌頭已經腥熱的裹上來。
女人叫朱碧。電視台的女主播,前段時間白雲為電視台編制了一套《今夜不設防》的節目,專門講一系列的婚外情包二奶的故事。白雲詼諧風趣的文筆,風情曲折的故事情節,加上主持朱碧漂亮的臉蛋和嬌滴滴的聲音做招牌,這個節目很快就火了。很多男人女人都打電話到電視台要求和朱碧對話,請求朱碧做知音姐姐解決生活中的情感問題。
朱碧已經成為了城市裡面象征愛情成功的一種符號,多少人都期望得到朱碧的指點而守在電視前排著不停地撥那個一直戰線的電話。
其實,那些精彩的問答,都是白雲事先寫好的,而那台熱線電話,一直以佔線的形式放置著。
“寶貝,最近工作順利嗎?”白雲問朱碧。
“工作倒是順利,就是很累。你那《深夜不設防》幹嘛排那麼晚的檔期啊,我都晚上十二點才下班。幾乎晚上一點才睡覺,皮膚都快老了。”朱碧努努嘴唇。
“晚上這個時候才是人的心理防線最容易攻破的時候啊,傻瓜。”白雲說。
“我不管啦,人家要你換節目。我要作輕鬆的主持。”朱碧說。
好了愚蠢的漂亮姑娘,貪圖享樂,不思進取。白雲笑。可就是要這樣的姑娘才能做情人。不知道要求,也不計較後果。而他只要不主動,不決絕,不負責,平時在電視台給她點小照顧小恩惠就可以了。
“好,我去安排。專門給你設計一款好節目。”白雲享受地摸摸身邊女人的乳房,彈性和大小都剛好合適,女人還是青春的好,照著敏感部位使勁捏一下。
朱碧疼得大叫,白雲快意地笑了起來。
這如花美眷,似水年華。
作者:
abcde1918
時間:
2007-7-11 02:06 PM
多謝阿耳兄的分享,呢個故事好似唔多適合貼係好文,睇完上面,
我覺得好似有D兒童不宜,加上又有D似鬼故,不過真係幾好睇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2 11:47 AM
13
章嚴聽見白雲在那邊和往常一樣掛斷手機。
她已經明顯地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了。他的敷衍溢于言表,他談生意從來不會這麼勤,以他在這個城市文藝界的知名度,這些人都會像蒼蠅圍著他轉,再說了以他的高傲他是不會主動去和別人談的。
他現在連謊言都懶得對她好好編了。客廳的電視開著,正在重播昨天的《今夜不設防》,朱碧正在電視上神採奕奕,說著章嚴老公寫的台詞,得意洋洋。是這個狐狸精了!女人的直覺總是很靈。她真漂亮,年輕美麗,身材妖嬈,上身這麼豐滿,想必下身一定緊繃。白雲在她身上會全力以赴吧。真是殘忍啊,為了這個男人付出了一生,現在卻落得這個遭人嫌棄的下場。
章嚴難過,可是她並沒有眼淚,她老去了,她太早地被嫉妒折磨得老去,幹枯得現在連眼淚都沒有了,只剩下怒火煎熬著她的心。
還好她有兒子。
是的,我的兒子白小雲,他是我的。她想到這裡,笑了笑,誰都別想好過。
章嚴撥通白小雲的手機號碼:“小雲,下課了嗎?爸爸叫你去彩電中心租用樓去找他,他車停在那裡,他在他車旁等他,他一會下來和你出去有點事情。”
“哎呀,什麼事情嘛?我不想去。”白小雲讀初三,這個正逃課,坐在學校網吧的電腦前瘋狂玩泡泡堂。
“寶貝,你不是一直想去電視台見見朱碧姐姐嗎?可能爸爸會帶你去哦。”章嚴哄著孩子。
“不會吧,朱碧姐姐嗎?我好喜歡她哦。好的,我一會就去。”白小雲興奮起來,自從朱碧主持《今夜不設防》之後班上的女同學許栩就喜歡她得不得了,覺得她衣著時尚對愛情和生活得見解又充滿了智慧,知道白小雲老爸是電視台的業餘編導,纏著白小雲借機會找朱碧要簽名。
本來就暗戀許栩,這下太好了,這小姑娘整天在自己身邊鬧騰,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今天一定要到朱碧的簽名外加合影,送給許栩。白小雲想到這裡,接了帳,急著出去找公交車要向媽媽指明的地址奔去。
看來電腦下的時間顯示,還好早上媽媽給的早飯錢十元,沒有打遊戲打完。白小雲拿著玩遊戲後還剩下的一元錢硬幣,當他聽見硬幣注入公交車錢箱裡發出“□當”一聲,仿佛看到許栩那張如同鮮花盛開嬌嫩的臉。
所有最年輕的愛情總是沒有痛苦。
春日遊,誰家年少,陌上足風流。
白雲和朱碧一番雲雨,看看時間快中午了,也折騰累了,該吃飯了。
“寶貝,想吃什麼?”白雲拍拍床上朱碧光溜溜的屁股。
“嗯,吃西餐吧。”朱碧想了想說。
“好的。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白雲笑著說。
白雲摟著朱碧的腰下樓,鑽進車裡,門剛關上,朱碧又爬了上來,粘在自己身上。
“又想要了?小騷貨。”白雲笑著說,嘴角露出一顆壞壞的虎牙。
“嗯。。。。啊。。。”朱碧呻吟道。
“嗯你媽個鎚子!”還沒等朱碧呻吟完,車門就被強行打開,擠進來
白小雲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啊……”朱碧叫了起來。
“叫你媽個逼。”白小雲一把拉起被嚇住了的朱碧,拖出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白雲趕快跑下來,拉開白小雲。
朱碧掙扎在白小雲的拳頭和腳下,她一直死死護住自己的臉,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
白小雲被白雲拉開了。
朱碧站起來,她已經憤怒了,她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站在面前的這個少年一定是白小雲的兒子,但是她現在憤怒,因為她大大小小也算這個城市的明星,明星怎麼能被侮辱呢?
她衝上前去就對著白小雲兩耳光。
很用力,白小雲流出了鼻血。
“你他媽的做什麼?!”白雲轉過身對著朱碧的臉,反手就是兩耳光.
“你……”朱碧蒙了。她沒想到白雲會打她。
“什麼你呀我的。走,兒子。”白雲拉著白小雲就上車。
小車一陣煙地走了。
朱碧站在原地發呆,臉上兩張紅紅的手掌印。
我們很多時候會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別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其實,我們往往是別人在彈鋼琴時根本不會用的那個鍵,桀驁不馴的外表,永世不得翻身的地位。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2 11:47 AM
14
白小雲雄赳赳氣昂昂地坐在車上剛才朱碧坐的位置上。
白雲若無其事地開車,車速平穩緩慢,只要每次兒子坐在車上,他開車就會特別小心。
“爸爸,晚上回家吃飯吧。”白小雲說。
“不。”白雲說。
“為什麼?”白小雲叫道。
“我們一家人出去吃。”白雲說。
“好的,爸爸萬歲。”白小雲叫道,這次裡面有些歡呼的成分。
看著兒子興奮的表情,白雲心中隱隱有些難過,兒子這麼大了,今年都十三歲了,自己卻很少和他一起吃飯,更不要說出去玩了。
自己這些年車換了不少,妞也換了不少,可兒子卻是自己的唯一,怎麼都不能換的。
但是只要一回去就對著老婆章嚴那張宛若樹皮的幽怨的臉,本來想好的所有創意和驚世文章,坐在電腦前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這樣吧,兒子,你想吃什麼?我們一起去吃。吃完了,給媽媽帶回去好嗎?”白雲提議。
“好啊。但是我要吃肯德基。”白小雲說,不叫媽媽來最好了,她來了肯定不允許他吃肯德基的。
“沒問題。爸爸也愛吃那個。不過我們吃完給媽媽帶中餐回去就好。否則會挨罵的。”白雲笑著說。
白雲給了白小雲一百塊錢,白小雲去點餐,白雲坐在位置上。
手機響起來了。
白雲一看是朱碧打來的。
她終究是想不通他為什麼那麼堅決地反手就給她兩耳光,又自取其辱,自尋死路來了。
“嗯。什麼事?”白雲問她,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說我有什麼事呢?”她在那邊委屈地說。
“哦,別放在心上。那事過了就過了。”白雲說。
過了就過了?朱碧傻了,這事能過了就過了?
“那我們。我們以後……”她畢竟是信任他,傷心得愚蠢之極,完全把自己交了出去,他明明就不管她,她還向他詢問未來。
“什麼以後啊?我們不是一直是朋友嘛。我吃飯了啊。你早點休息。”白雲說。
手機掛斷了。朱碧呆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想了一會又朝著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你怎麼回事啊?不想要電視台的工作了?”白雲已經煩了。
朱碧聽著這冰冷的話,很久才回答道:“我沒什麼,只是有些想不通罷了。”
“想不通就去跳樓,別來煩我!”白雲看見坐在面前鼻孔還塞著紙球的兒子,心疼得要命。這個女人竟然敢打我的兒子!
“嗯。”朱碧溫柔地答道。心裡有些破碎的聲音。前幾個小時還在床上纏綿溫存,轉身就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真難過。
她真倒霉。
她竟然愛上了他。
她和他在一起,開始僅僅是為了謀一份前途,現在她竟然愛上了他。
她打開窗戶,風吹進來把窗簾撂得很高,仿佛一只對她召喚的手。
她毅然地爬了上去,風還吹膨脹了她的紅色睡衣,使她在從樓上掉下去的時候像一只漂浮的紅色氣球。
白小墨和張芷捷一人手裡握著一只肯德基的超級聖代冰淇淋,正相互舔,她們喜歡買東西吃時一個買一個味道,之後可以互相舔著吃。
這個時候天已經微微黑了。華燈初上。
一只紅色的氣球“□”地爆炸在她們倆面前。
氣球破了,流出血色的血液,順著人行道地板的花紋蔓延。
“張芷捷,這女人跳樓了。”白小墨說。
“啊……啊……”張芷捷叫了起來,“白小墨,這女人跳樓了……”張芷捷尖叫起來。
“我知道。”白小墨舔了一下手裡的冰激凌。
“啊……啊……”張芷捷又叫了起來。
“還叫什麼啊?我準備打110。你安靜點。”白小墨說。
“她,她,她是著名的主持人朱碧啊!”張芷捷說。
白小墨看那具受傷女屍的臉,那張臉正扭著頭對著她,雙眼悲恨。
“這麼想不通呢。。。”白小墨說。
“想不通怎麼辦?白小墨。”張芷捷問白小墨。
“不去想就好。”白小墨又舔了一口冰激凌。
作者:
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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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2 11:48 AM
15
“嗚啦啦,嗚啦啦……”救護車唱著歌來了,是喜是悲沒人知道。
張芷捷看見朱碧的手裡抓著東西。最新款的諾基亞,鮮紅色的,亮晶晶的躺在朱碧的手裡。
張芷捷看見穿著鮮紅色的朱碧,穿著鮮紅色的睡衣,手裡握著鮮紅色的手機。
這一年,她真是夠紅的。而現在死的時候,風頭也不減分毫。
以《今夜不設防》的一名毫不起眼的群眾演員到迅速竄紅為《今夜不設防》的紅遍全城的著名主持人,這全都歸功于白雲。他是她的伯樂。朱碧這一年出盡了風頭,她的確紅了,現在也用這樣鮮紅的方式死去。
張芷捷看著她手裡的手機,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引,上前去拿走朱碧手中的手機,偷偷地放到自己的包裡。
沒有任何人看見張芷捷的舉動,包括白小墨。
當時,張芷捷蹲在朱碧面前,輕輕拿走她朱碧手裡的手機,轉身看見朱碧的臉,她的臉,深沉的悲傷裡有著微微的笑意。
笑什麼呢?
人是不是總會在萬事皆空之後才會對所有的事情釋懷?
警察和醫生來的時候,朱碧的身體已經冷卻到僵硬。他們表情木然的檢驗屍體,收拾屍體。
張芷捷看這樣他們的舉動,之後對白小墨說:“白小墨,你看,他們比你還冷漠。”
白小墨說:“這是他們的職業而已,你實在不該對他們有太多要求,他們要是感情豐富的話,是做不好什麼事情的。”
張芷捷白了白小墨一眼,“你真是冰山美人啊。”
“走吧,剩下的事情留給警察和醫生去做。他們會搞定的。”白小墨拉著張芷捷的手往前走。
張芷捷把手放到自己的手提包裡,包裡朱碧的手機響了起來,張芷捷急忙掐掉手機。
“張芷捷,你手機換鈴聲了?”白小墨問。
“嗯。”張芷捷說。
“什麼時候換的?”白小墨問。
“才換。”張芷捷輕聲輕語地回答。
“哦。”白小墨抬起頭給了張芷捷一個莫名其妙的微笑。這個微笑讓張芷捷覺得有些寒意。
是的,她一直都是有些害怕白小墨的。
說不出原因的害怕,似乎內心還隱隱有那麼一些敬畏。其實,不止是張芷捷怕她,很多人都怕她。
“白小墨,你先走吧。我想去見新的男朋友了。”張芷捷說。朱碧的手機響了,張芷捷實在是太好奇了。她想知道是誰給這個著名主持人來的電話。
“好。再聯系。”白小墨面無表情地說。
“白小墨,你怎麼不說我又換新男朋友了?你不是說我就是在男人這點不好嘛……”白小墨對張芷捷一放縱,張芷捷就害怕。
“沒事。你有成千上萬個處女膜,你是永恆的聖女。去吧,張芷捷。我不再管你。”白小墨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從來走路如此,堅決果斷不回頭。
望著白小墨走遠的背影,張芷捷從包裡掏出朱碧的手機。
是一條短信:寶貝,不愉快的事情我們把它購銷吧。我還是想你。白雲。
哦,是他。
我們偉大無比,瀟灑英俊,才華橫溢的白老師果然如同外界傳聞的那樣風流多情。
張芷捷拿著這血紅的手機壞壞地笑了一下,看樣子,白雲還不知道朱碧已經死了吧,于是回了一條短消息,上面寫著:我也想你,你的朱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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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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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2 11:48 AM
16
白雲的手機在他的手心震動,旁邊躺在妻子章嚴。
在睡夢中,她的身體微微地向著他,雙手不好意思地靠著他的胸膛,想去依靠他的肩膀的,但是有些自卑地不好意思。
白雲看看著章嚴睡著的臉,她的臉寫著驚恐與焦躁。沒有安全感的女人才會有這種表情。
她有什麼缺乏安全感的呢?
白雲想:她跟著我這麼多年了,吃我的,住我的,大房子也是我買的。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難道一定要完全地霸佔我才行嗎?想了又想,終究覺得這個婚結得不劃算。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被這個女人控制了。我是詩人,我是文人,我是藝術家,詩人文人藝術家的生命裡可不能沒有女人,不然一個偉大的文藝領袖就會滅亡,滅亡的不只是身體,更可怕是靈感。是的,他天才的靈感。
想了這麼多,于是開始心安理得的打開手機看短信:我也想你,你的朱碧。
看到這句話,他笑了笑。
朱碧畢竟是愛他,女人只要還愛著一個男人,那麼很大程度上都會下意識去寵他,順從他。
那麼,就繼續愛吧。盡管,很多時候他看見朱碧說愛他的時候,眼睛中會有閃閃發光的東西出現,他會覺得不安和愧疚。
唉,看到了吧,這就是文人,愛他是錯,不愛他也是錯。
好吧,晚點去找朱碧,哄哄她,白雲知道自己一巴掌打在別人臉上的感覺,他手勁大。
起床,弄午飯,不知不覺已經是週末了。
晚上兒子要回來吃晚飯。趁著還是下午,匆匆出去買菜。
白雲是個疼兒子的人,還是一個喜歡做飯的人。
買點什麼呢?買點排骨吧,十三塊一斤,叫師傅剁成小段,回家給兒
子做糖醋排骨,白小雲愛吃,章嚴也喜歡。冬天了,有點冷,羊肉在超市到處都是,可惜兒子不喜歡羊肉,買點羊腦吧,拿回去熬湯,既給兒子補腦,又給兒子驅寒。師傅把羊腦稱給白雲的時候,看見那羊腦還在冒熱氣。新鮮。
買菜回家,兒子已經回來了,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妻子章嚴則在廚房忙活,見他回來了,于是給每人端出大杯西瓜汁,濃得像血液。
白雲沒有直接喝,把菜拿進廚房,因為想著晚上要去找朱碧,得早點把飯給兒子做好。
排骨先用水泡著,羊腦在鍋裡用熱水過一下。
清炒小南瓜,切成片,蒜姜一刀下去,拍碎。
廚房的一切事情都充滿了藝術性和創造性。
做飯其實和做愛一樣,最終都是滿足欲望的高潮。不同的是,一個是食欲,一個是性欲。
“啊,爸爸。快來看啊。”兒子吼了起來,聲音帶著恐懼的顫音。
“怎麼了?”白雲問,兒子很少這樣。
“朱碧,朱碧,朱碧死了。。。。”白小雲快哭了。
“怎麼可能?”白雲嘀咕了一下,心中也打了寒戰,出去看。
電視上,正在播出新聞,“我市著名主持人朱碧今日下午墜樓自殺身亡……。”
白雲看見畫面上紅色的朱碧躺在紅色的血液裡,臉摔壞了,帶著破碎尖利不知含義的笑容,腦袋也摔壞了,腦漿流了出來,四肢軟軟的散在週圍,像他在廚房裡的菜。
白雲看了電視上朱碧的死亡時間:中午十二點半。
白雲心中踉蹌了一下,慌忙去臥室看手機,朱碧給他最後一條短消息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鐘。
天啊。
“怎麼了?老公。喝西瓜汁吧。”章嚴把杯子給白雲。
白雲看了這血一樣的紅色液體,再也忍不住,直奔向廁所,大聲地嘔吐起來。
章嚴聽見白雲在廁所的嘔吐聲,露出了淺淺地笑意。
“媽媽,你這樣笑真漂亮。”兒子白小雲說。
“為什麼?”章嚴問。
“因為不知道你在笑什麼?只是笑。”白小雲看電視說。
“朱碧姐姐怎麼就這麼死了?”白小雲又說。
“該死的總會死的。”章嚴不笑了,她開始喝西瓜汁,一口氣全喝完,原來在冬天喝西瓜汁也很涼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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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2 11:48 AM
17
章嚴和兒子在家裡享受西瓜汁,張芷捷拿著朱碧遺留的手機玩耍,等待白雲的消息,白小墨在學校的圖書館看書,她一如既往地喜歡蹲在圖書館裡的角落裡看書,聽見腳步聲,有人走過來,抬起頭一看,居然是白雲。
太惡心的事情了,朱碧死亡時候的樣子揮之不去,設計按了手機的鬧鐘,十分鐘響起後,裝作電話接,“哦,好的,好的。在新月茶館等我嗎?好的,馬上就到。”出去了。
他在和家人告別的時候,章嚴含糊一聲,頭都沒有抬,倒是兒子在吼,“爸爸,說好了做糖醋排骨的啊。。。”
“下次吧,現在和媽媽出去吃飯。爸爸有事先出去了。”于是,關門下樓,開著自己的寶馬車在公路上亂轉,手機就放在旁邊,現在它好像被世界遺忘般的一聲不響。只是,現在白雲看著自己的手機越看越覺得害怕,因為那裡面有一條死人給他發的短消息。
越看越害怕,越害怕越看。
換個地方吧,走個人氣多的地方,白雲把車開到學校,停在了圖書館前。
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圖書館裡正是人多的時候 ,抬腳走了進去,無心找書看,只是在書館裡轉。
“白老師。”白小墨抬起頭。白小墨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並且特別尊重老師和長輩。
“哦,是你啊。”白雲對她笑笑,這個一直坐在教室前面,離他很近的上課認真聽講的孩子。
“是啊。”白小墨說。
“你怎麼一眼就認出了我啊?”白雲笑著說,他就這樣,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炫耀性地耍帥。
“不知道啊。我一抬頭,你就出現了。”白小墨說。
你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你問過一次,我也誤以為用同樣美麗的聲音回答了你。愛情最初是因為誤會吧,要不兩人清醒之後要斤斤計較呢?
“一個人嗎?”白雲問她。
“是啊。”白小墨說話,她面無表情,只是臉色有些開始微微發紅。
“你總是一個人。”白雲說。
“啊。”白小墨說,轉眼整張臉已經紅得發燙。
“出去走走吧。裡面空氣不好吧,你臉紅得像刷了漆。”白雲笑著說。
“哦。”白小墨說。天啊,她現在就只會說“啊”“哦”兩句話,平
時滔滔不絕地口才哪裡去了?
“車在外面。”白雲走在前面。
“哦。”白小墨說,又是“哦”,她打了自己一下的嘴巴。
“我們很有緣,不是嗎?我們都姓白。”他開著車,說話,還抽煙。
“嗯。”白小墨說。終于多創新了一個詞“嗯”。
“你為什麼要叫白小墨呢?”白雲說。
“啊?我不知道啊,父親取的,大概是希望有點墨水,有點學問的意思。老師為什麼這麼問?”白小墨說。
“我覺得你應該叫白小白啊。像個小白癡,只會說三個詞:啊,哦,嗯。”白雲哈哈大笑。在女人面前,他永遠是春風得意,妙語橫生。
“老師,你。。。”白小墨也笑了,原來和人交往這麼容易啊。
白雲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的臉色有些驚恐,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果然是朱碧發來的短信。
“親愛的你在哪裡?我想你。你的朱碧。”
看到這些字,白雲嚇得把手機掉到了車上。
“怎麼了?白老師。”白小墨揀起白雲掉的手機,看到了上面的短信。
“哦,是朱碧給你發的。老師。但是她已經死了。下午我們看到她從樓上跌下來摔得粉碎。”白小墨說。
“但是,她怎麼還給你發短信呢?她已經死了啊。”白小墨疑惑地問,天真的臉上並沒有一絲恐懼。
“她生前,我們相愛過。你,你看了這短信,不害怕啊?”白雲問她,這個小孩子太奇怪了。白雲談到另外一個女人喜歡用“相愛過”這些詞,又“愛”,但是又“過”了,顯得即癡情,現在又表示與自己無關。
“不害怕。老師。她是愛你的,讓我告訴你她死去時候的表情,她是微笑的,說明她還愛你。她不會害你的。”白小墨笑著對白雲說。
那邊的張芷捷見這麼的白雲這麼久都不接招,于是自卑地瞥瞥嘴巴,重新撥了一個號碼,那個號碼的名字叫姚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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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2 11:49 AM
18
張芷捷其實是什麼都不怕的,但是她怕孤獨。是的,很多時候我們並不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卻把自尊放到別人的腳下去踩,都是因為內心軟弱,不能抵抗孤獨。
今天晚上真是寂寞,因為沒有人陪她。姚荻的電話一直唱著舒緩天真的歌曲:“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長大,長大後世界就沒童話。”沒有人接。寂寞時候總會想到他,為什麼呢?想到他一臉與世無爭和自己同樣痛苦的臉,沒有攻擊性的人總是比較討人喜歡,易于接觸的。
張芷捷想起姚荻說到每個晚上都會等待她召喚的信誓旦旦,她的嘴角浮出笑容,有些自嘲,人每天要說多少話啊,要是每句說出的話都要做到的話,那麼人不是要累死。
窗外夜色蒙朧,卻沒有一絲的風,悶熱的。
關上窗戶吧,再把窗簾拉上,這幾天都一直夢見童年那個剝奪她童貞的男人。
他扯著自己被鋸了一半的身體,渾身是血,邊看著張芷捷,邊找被自己鋸得消失的小弟弟,說,“我會一輩子在你身邊。”
那個男人在她十歲那年一臉虔誠地跪在她面前,撫摸她的微微墳起剛開始發育的胸部,男人很用力,擠壓裡面的硬塊,她覺得有些疼痛,但是不敢大聲喊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敢喊,她覺得面前的男人在做一件很隱秘的事情,這件隱秘的事情似乎是不好的,但是她也被迫參與了,所以她覺得如果她喊了,被很多人知道了是不好的。
結果男人開始撫摸她的下身,她光潔幹淨的下身,之後,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做了什麼,她覺得自己差點痛暈過去了。
男人在她身上烏拉哇啦的亂叫,她覺得他很痛苦。她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笑。
男人叫了一陣不叫了,卻哭了,最後跪在她的面前說,“我會一輩子在你身邊。”
男人走了,張芷捷看見自己的內褲上沾滿了血滴和一些黏稠的液體,那些液體亮晶晶的,發出瓶裝膠水的味道。
張芷捷哭了,自己最喜歡的聖鬥士卡通內褲髒掉了。
哭著找白小墨,白小墨也在哭,原來白叔叔死掉了,但是白小墨聽說了張芷捷的內褲事情說要給她一打。真是好姐妹。于是張芷捷說要把父親張文分一半給白小墨。
半個月後,張芷捷被父親帶去參加一個葬禮,死去的是一個男人。據說死去男人生前是父親張文的好友,自殺的,在家裡用鋸子從小弟弟那裡開始,想把自己鋸成兩半,誰知道只鋸到了胸骨的時候就痛死掉了。誰能自己把自己鋸成兩半呢?真笨。
屍體被收拾好,被鋸的兩半身體被拼湊好,包括他的小弟弟。
張芷捷聽大人們在議論,覺得好奇,于是獨自偷偷溜到棺材前去看,棺材放得太高,她拉來了凳子。
張芷捷趴在棺材邊往裡看,男人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身邊的被褥有些濕潤,因為有液體從身體裡流出來的緣故。
男人的臉被一層冥紙蓋著,看不見他的樣子。
張芷捷伸手揭開冥紙,看他的臉。
是他。。。
是前段時間弄髒了她內褲的叔叔。
他的臉因為死前的痛苦而扭曲,面色白裡發青,嘴唇微微有些張開,因為裡面牙齒有些齙出來的緣故。搞個這個希奇古怪的死法,牙齒不齙出來才怪呢。
張芷捷看棺材裡的死人,想到他對她說:“我會一輩子都在你身邊。”內心嚇呆了,大聲地受驚嚇般的哭起來。
“寶貝!誰叫你淘氣!”張文匆匆趕過來,看見孩子站在棺材旁邊哇哇大哭,想必是淘氣嚇壞了,把她抱在懷裡。
被張文抱走,張芷捷扭頭看,靈堂上有男人的遺照,黑白的,不像棺材裡那麼可怕,還對自己微笑著。
那天很冷,張文一直抱著張芷捷,張芷捷怎麼都溫暖不起來。第二天就大病了,高燒不斷,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病好了之後,就一直對張文不愛搭理。
張文問張芷捷為什麼。
張芷捷說:原來爸爸是冰做的,那天抱了我一晚上,把我凍感冒了。
女兒在小時候就沒有被保護好,是不是父親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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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2 11:49 AM
19
門在午夜被敲響。張芷捷已經睡熟了,床頭上手機響了很多次,鈴聲加震動,鈴聲是“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我只要靖哥哥,完美的愛情。”雖然,張芷捷覺得這首歌曲很媚俗,但是媚俗得很體貼,竟然不知不覺設為了手機來電鈴聲。
張芷捷聽得久了,不知不覺跟著唱,唱著唱著,就變了樣“我不是黃蓉,我是只蜈蚣。。。。”
張芷捷迷迷糊糊也醒了,稀鬆著眼睛去開門,邊走邊唱:“我不是黃容,我是只蜈蚣……”
門一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剛才坐了個惡夢,現在看見姚荻的感覺,無異于雪中送炭。
“哦,親愛的。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打你電話不接。”張芷捷一個擁抱給姚荻給得踏踏實實。
“嗯。我想我是想你的。”姚荻笑著說。
“想我就想我啦,還要說你想你是想我的,想一個人之前還要是想想嗎?”張芷捷從小繞口令就說得好。
“芷婕,我困了。我來找你,我覺得我走了好久……”姚荻邊說話邊做昏倒在張芷捷的懷裡狀。
“得了得了,別裝啦,你坐車來的,又不是走路……喂?”張芷捷再看懷裡的玉男,已經昏睡過去了,不是裝的,是真的。那麼困,還堅持來找自己了,看來是真想我了。張芷捷樂滋滋地把姚荻扔到床上。
白小墨坐在白雲的寶馬車上。
“老師,奔馳和寶馬有什麼區別?”白小墨問。
“為什麼這麼問?”白雲說。
“因為你既有奔馳也有寶馬。”白小墨說。
“開始買的時候,覺得他們像兩位高貴但是氣質不同的女人,但是買了用過之後就覺得原來女人都差不多。”白雲漫不經心地說,也是肺腑之言。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看旁邊的女孩,她臉色蒼白,骨瘦如柴,漆黑頭發,淡黃眼珠,沒有s型性感女人的吸引力,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吧。男人對一個女人沒有想法的時候,就比較會對她說出自己的心裡比較真實的話。
說完話,白雲又仔細打量了一眼白小墨,說不出那裡長得漂亮,但是就讓人有種不可抗拒,不可猥褻的力量。
她是那麼的清秀,出水芙蓉般的青春與孤傲啊。
那麼今天就她吧,反正不想回家,帶著白小墨去開家賓館,即使什麼都不坐,坐而論道也是好的啊。
“白小墨。”白雲喊她。
“嗯。”白小墨望著他。
白雲看著白小墨淡黃的眼珠裡有一種很可怕的光芒,這樣的光芒好像燃著火,說不清道不明。
“什麼事情,老師?”白小墨笑著問他。
“哦。我……”白雲說。
正準備說出口,手機響了。
白雲拿起手機一看:“在哪裡啊?我等了你一晚上。你的朱碧。”
啊,又來了。白雲心中顫抖了一下,真是中邪了。
白小墨臉色蒼白的望著他笑,他心中更是驚恐了一下。
于是,白雲對白小墨說:“現在已經太晚了,我送你回學校寢室吧。”
“好的。”白小墨回答,她總是這麼樂于接受別人的安排。
白雲關掉手機,發動車子回學校。
張芷捷倚在床上,腳搭在姚荻熟睡的臉上,笑著抿嘴用朱碧的手機給白雲又發了一條短信。
久久不見回信。
用朱碧的手機打過去,白雲已經關機了。
張芷捷失望地瞥瞥嘴,真不好玩,翻過身,看看已經睡得跟死豬的姚荻,嘆口氣,他也真睡得著,不會是陽痿吧,得了,這樣也好,也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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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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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2 11:49 AM
20
白雲開這車,白小墨坐在他的旁邊,白雲開公路,白小墨看遠方。遠方是一片看不見的一片黑,黑得像美人頭上的雲鬢。
學校到了。
白小墨看看戴在手腕上的表,已經午夜了。
宿舍的寢室門已經關了,黑暗中的一座監獄。
白小墨敲門衛室老師的門,“咚咚”,她敲得堅定有力,沒有絲毫畏懼。
她大約敲了五分鐘,裡面的胖老師依舊在熟睡中。
她繼續敲,也不說話。
白雲一直在遠處的車裡看她。
胖老師終于坳不過白小墨的倔強,起身兇惡地問:“誰啊?這麼晚回來!把你輔導員喊來問清楚!”
“是我。中文系01級三班的白小墨。實在要叫我輔導員的話,老師就起來叫吧。”白小墨說。
白小墨看見門縫中擠出一張肥肥的餅子臉,門漸漸開了,最後露出那肥胖的中年女人的身軀。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餅子臉老師很兇惡。
“因為幫白老師做事做晚了。”白小墨說,她真的誠實。
“哪個白老師?”餅子臉老師還是兇。
“白老師!你過來跟她說。”懶得跟她解釋,直接喊當事人吧,對著白雲的車就是一陣喊。
白雲聽見她的聲音,他怎麼知道她竟是這樣白癡般的誠實,臉色有些發紅,只有硬著頭皮下車。
“啊?是你啊。”餅子臉老師頓時似水柔情起來,所有的眼神都關注到白雲的臉上去了,對著白雲說:“小丫頭,進去吧。”
白小墨進去。
在轉身的時候隱約聽見對話:
很久都不見你了。你還是這麼好著。
是的。你也挺好。
我啊,混日子了。你看我變得。。
挺好。
……
不知道他們說了多久。
等到白小墨洗漱完畢上床歇息的時候,才聽見外面車子發動的聲音。
手機響了一下,白雲發的:晚安。
手機裡有了陌生氣息的短信,似乎夜色變得不那麼可怕了。白小墨很快睡著了,今夜沒有失眠,睜開眼睛已經是白晃晃的光。
白雲送走了白小墨。
看女生寢室門的中年姿色殘廢的胖女人,竟是自己大學時代在家鄉的
第一個女朋友。
其實也說不上女朋友。那次大學放假回家,看見她站在玉米地裡,她穿著的確良料子襯衣,風擠著她的乳房,曲線玲瓏,那個時候,自己也正年少,兩人認識已久,很小的時候就一起去河裡摸得魚,親切了解的兩具年輕身體,多麼渴望撫摸。
他于是走上去,望著她,聞見她身上經過勞動而流出的汗水,那汗水帶著姑娘剛好成熟的體香,太迷人了。
他摸她,直接摸她的下身,那直接也帶著點試探性,可是她的下身那麼粘,那麼濕,好像等了他很久很久。他就勢拉她下地,翻身上去,為了掩飾第一次的尷尬,他故意裝作很熟悉的勇猛,經驗總是要靠積累的,男人的第一次都是丟人的,他進去了,勇猛了三下,就洩了,弟弟灰溜溜地出來,為自己的不爭氣而垂頭喪氣。
兩人很快穿戴好衣服,逃跑似的分開了。
于是,白雲很快讀完了大學,讀完了大學後,因為有才華,外貌英俊,積累了很多經驗,加上文人風花雪月的氣質,妹妹越泡越過,小弟弟也身經百戰後金槍不倒,這一切又造就了白雲的女人緣。最後遇見章嚴,之後白雲考上復旦大學中文系研究生,章嚴是聰明的,在白雲去度研究生之前,逼著白雲和自己扯了結婚證。
這麼多年過去了,今天居然遇見了自己第一次性愛的故人,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週圍,她的姿色真是殘廢得不成樣子,自己也老了吧,要不怎麼會被朱碧的短信嚇得一驚一乍的呢?
想到白小墨,無知無色卻無畏的白小墨,白雲有些懷念自己年輕的味道。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3 10:25 AM
21
白雲停好車,下車拿手機的時候,他的心都還有點忐忑,生怕那嚇人的手機又要發出響聲,帶給他死去朱碧的訊息。
白雲決定這幾天有時間在朱碧開追悼會的時候去拜祭朱碧,再不行的話就請附近華岩寺有名的心月大師來做場法式,求個符什麼的,鬼神之事,總之還是心存敬畏的好。
再說,想到朱碧的慘死,白雲有些內疚,畢竟是自己對不起她,心中也開始難過起來,畢竟“白日恩”,和朱碧把愛付諸行動基本上有過一百次了吧,那就是有恩情了的啊。
白雲越想朱碧越難過。
難過歸難過,可惜愛自己的女人總歸是不能和自己的兒子在心目中的地位相提並論的。
所以,白雲也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對,給朱碧一巴掌是自己愛子的正常反映。
朱碧這件事情的教訓是,以後不要去碰太固執的女人。
想到太固執的女人,自己的老婆章嚴也算一個。
白雲嘆口氣,這個世界為什麼就沒有女人了解我呢?她們是真的愛我嗎?還是僅僅想霸佔我呢?
霸佔的欲望之強大到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
回家開門,客廳的燈已經關了,往裡面望了一眼,兒子房間的燈是關著的,看來已經做完了作業睡覺了,自己房間的燈也是關著的,老婆也睡覺了。
白雲輕手輕腳擠進臥室,洗漱之後,爬到床上,開了床頭燈,拿書看。
“回來了?”章嚴突然發聲。
白雲嚇了一跳,抬頭看見章嚴轉身過來一張如紙般白的臉。
章嚴笑了:“對不起,老公,我在做面膜呢。”說完,撕下臉上的那張白皮,露出樹皮臉,“據說做了白裡透紅,你看效果好不好?”
章嚴知道白雲嫌棄她,從她27歲額頭長出很多皺紋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她日日擋著他的桃花運,她贏了,她在他其餘女人面前總是贏,因為她有殺手□,可是贏也不是那麼好贏的,不費心計怎麼行呢?費了心計,贏了男人,過早地衰老了自己。
時時提防白雲出軌,心情就不好,操心就老得快,越老得快,心情越不好,心情越不好,越是提防白雲出軌,于是心情就越不好,越來越來老得快。
也有情緒好的時候,就拉開冰箱,取出面膜。
上次用海藻泥,美白提膚,這次用綠泥,長效保濕。
下次用活氧溫泉,深層淨化;或者燕麥蜜糖,淡褪暗啞;或者海洋礦物鹽,收細毛孔;當然還有玫瑰果,豐潤柔滑;海椰油淡化細紋;然而最偏愛紅酒面膜,臉龐緊致,輪廓明顯。
理論上,統統敷到臉上便青春永葆,皮膚好得如同嬰兒。
實際是,該怎樣老去,便怎樣老去。
大概女人敷的不是面膜,而是希望。
“老婆。我想睡覺了。”白雲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去,在外面已經被嚇壞了,回家還要被嚇個半死。做男人真的很累。
熱臉貼個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嚴自討沒趣,心裡恨得要命,面子上過不去。東西丟了,都要想法是否還能尋找,面子更是如此,越是丟了面子,就越是想找回來,因為還有虛榮心作祟。
“老公,據說你《今夜不設防》節目主持人朱碧死了?”章嚴不陰不陽地點了一句。
白雲沒有回答她的話。
這個話題,兩個人心裡都有些痛。
整個臥室安靜了。
安靜了很久,安靜的時間裡,章嚴丟面子的怨氣已經消了,平靜了才知道自己說了一句錯話。
衝動在任何時候都是魔鬼啊。
“是你殺的?”白雲突然說。他其實只是亂說的,他知道他的外遇終止,很多時候都是章嚴搞的鬼。
“怎麼說是我?據說是自殺的啊?”章嚴心中一緊,有時候人的直覺是最真實的答案。她在叫靜慧大師下詛咒的時候,她其實也想試試這個詛咒是不是真的靈,上次詛咒後死了一個白雲身邊的女人,她認為不過是碰巧。
“嗯。老婆,你知道的,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白雲知道被章嚴知道後自己出軌的每一個女人,章嚴幾乎都要去和她們談話,循循善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聲淚俱下,目的就是要其女人離開自己;要不就大勢宣揚,到處鬧事,她的行為已經殺死了他無數次的外遇。
“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章嚴說,都是女人,都嫁老公,憑什麼我就要和那麼多人分享自己的老公?偏不!就壞你的好事。這些年為他操持家務,撫養兒子,事事都為他,他還想怎麼樣?怎麼可以嫌棄她?怎麼可以背叛她?想到委屈處,眼淚下來。
“睡覺吧。”白雲嘆口氣。
“下輩子不要嫁給我。你是知道我的。”白雲抱抱妻子,撫摸她,想給她一些安慰。我不過就是風流了些,可誰叫她們要喜歡我呢?真不是白雲的錯,一點都不是。
章嚴把他的手推回去了,她不領他的情。
就是不領你的情,除非你把你的真心再次掏出來給我瞧。
為什麼我會有煩惱?因為我在乎你,在乎你,就和你較真,較真就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真相就要心寒,不甘心心寒,我付出一切就是要證明自己的幻覺存在,于是煩惱維持。
作者:
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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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3 10:25 AM
22
白雲早上醒得很早,不僅僅是因為早上的第一二節課。
因為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朱碧渾身是血的向他爬過來,他在夢中呆呆地望著她,不敢擁抱她。
洗了個冷水臉,出來客廳,章嚴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牛奶還飄著溫馨的煙霧,強調它恰到好處的溫度。
如此貼心的關愛,白雲早不稀罕,也從不稀罕。
他連早餐的姿色都沒有仔細看一眼,就夾著書匆匆走了。
章嚴望著關上的門,自己坐下來慢慢吃。
正讀高中的兒子白小雲也起來了,出來吃早飯。
“媽,你怎麼哭了?”白小雲說。章嚴是低著頭的,但是臉上的淚水滴到了桌子上。
“牛奶灑了。媽沒哭。”章嚴說。母親總是安慰兒子,盡管謊言很拙
劣。
牛奶是白色的,眼淚是透明的,一切謊言都沒有關系,只有自己的心是疼的。
“媽,我會努力讀書的,我答應你,今天不逃課。”白小雲望著母親說,血濃于水。淘氣歸淘氣,誰最疼自己,白小雲自己知道。
“好。去上課吧,要不遲到了。”章嚴笑著說,臉上還是濕的。
學生稀稀拉拉地來了,早上一二節的課,遲到的很多。
可是在教室的第一排中間,白小墨依然坐在中間的顯眼位置。
白雲看她,她連頭都不抬,一直低頭看課本。
一直到下課她出去,白雲翻開她摀著的課本,奇怪的是課本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啊。
是啊,我沉默,其實並不代表我隱瞞,我只是不願意表達而已。
轉身卻看見白小墨一直站在走廊上看自己,白雲笑了,這個故弄玄虛的小家伙,突然想起了常和她在一起的張芷捷,她們今天居然沒有在一起。
白雲朝著她走去,站在她面前:“想什麼呢?小朋友?”
“老師,你覺得孤獨嗎?”白小墨問他。
始料未及。
白雲不知道白小墨突然這麼直接就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你覺得孤獨嗎?
是的,我孤獨,我孤獨,我孤獨。
我孤獨極了。
白雲苦笑了一下,摸了白小墨的頭,說:“小鬼頭。你的好朋友張芷捷呢?”
白小墨說:“不知道,消失兩天了。”
白雲還想和她多說兩句,上課鈴響了。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去了教室,各就其位。
白雲對著所有學生說:“希望下次把你們這學期學習現代文學後寫的書評叫上來,佔期末百分之二十的成績。”自己在外面的生意越來越大,白雲對于教學已經越來越厭倦。學生每學期交上來的論文,現在都還放在家裡的書桌上,一本都沒看,在給學生平時成績的成績單上,永遠是個及格分。
他現在之所以還堅持上課,舍不得自己的三尺講台,舍不得離開學生的崇拜,受到學生的盲目崇拜,這種滿足感是多少金錢都買不來的。
“老師,能交自己寫的小說嗎?”白小墨來了精神,站起來認真的說。
“隨便。都可以。”白雲強忍著打呵欠,輕輕說,但是聽清楚了,才知道是白小墨發的聲,仔細看她,表情認真的臉上竟然有些許嬰兒肥,誰說沒有姿色就不可愛來著?
白雲笑了。
作者:
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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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3 10:25 AM
23
張芷捷和姚荻培養著階級感情。
早上,張芷捷搖醒還在睡覺的姚荻。自從第一次被自己帶回家過夜對自己有點身體的感覺後,就再也沒有過。
張芷捷覺得奇怪了,她清晨起來跑到浴室,仔細看了自己的三圍:90 58 90。
很標準的身材啊,為什麼姚荻現在和我睡在一起對我沒有感覺呢?
難道長得難看嗎?
對準鏡子做了很多的鬼臉,無論那個角度都完美無瑕!
標準美女,張芷捷對著鏡子做了一個“耶”的動作。
那為什麼呢?既然對我沒感覺,為什麼還要每天來找我?找到了我,和我同床了又沒感覺?
張芷捷對自己問了一連串問題把自己搞暈後,推論出姚荻對她別有所圖。
不為色就為財!
張芷捷衝進臥室,拉來還在熟睡中的姚荻,輕聲輕氣地問:“乖乖,我性感嗎?我漂亮嗎?”
姚荻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含糊著說:“性感性感,漂亮漂亮。”
“叫你小弟弟出來證明!”張芷捷說著就去拔姚荻的褲子。
他果真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看來自己誤會他了。
張芷捷的手觸碰到姚荻硬邦邦的私處,臉紅了,一會就紅得發燙。
“幹什麼?我每天早上都這樣子的。一柱擎天”姚荻說。
“你真的喜歡我嗎?”張芷捷說。
“是的,喜歡你,每天想著你。”姚荻說。
“為什麼?”張芷捷問。
“因為你柔弱,你每個睡著的晚上都會因為在夢中被驚嚇而哭。看到你哭,我就想保護你。”姚荻笑著說。愛是因為同情柔弱產生的嗎?
“我有些神經質。我心理有問題。我身後有鬼跟著,他不許別的男人跟我做愛。我是黑蜘蛛,跟我做愛的男人都會被我身後的鬼害死。”張芷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真的有鬼的話我也不怕。你看現在晚上廁所裡的鏡子不是已經沒有血痕了。”姚荻說。其實,第一天他看見廁所裡的那些詭異東西也有些害怕,可是對于鬼神,他始終不是很相信,既然鬼神靈的話,父親那麼迷信,事事都要問兇佔吉,為什麼還是進了監獄呢?
“哦,那看你表現吧。”張芷捷撇瞥嘴巴,歪過頭不理人了。
姚荻愣了一下,這女孩真的很神經質,情緒轉換那麼大。
“哦,對了,跟在我身後的鬼叫暗鬼,從我十歲時候就跟著我了。他很兇的,你自己小心點。”張芷捷說。
“嗯。謝謝關心。”姚荻笑了。
姚荻摸張芷捷的臉,她的臉真好看,瓜子臉,尖下巴,眼睛很皎潔,有點狐狸的感覺。
姚荻想繼續摸下去,張芷捷的臉色已經變了,她有些不安。
姚荻以為她不好意思,他脫她的衣服,朝她的身上壓了上去,不料她卻在自己的身下哆嗦起來,像只受驚的小白兔。
“怎麼了?”姚荻問,這個孩子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沒什麼,我對做愛有畏懼感,或許是心理問題。我出去了。”張芷捷穿上衣服,說走就走了。
張芷捷走後,姚荻才發現自己的小弟弟早就軟下來了。既是剛才就算順利扒光張芷捷的衣服,自己也已經不行了,幸虧她逃得快,不然就糗大了。
怎麼回事呢?為什麼每次回去喝了母親燉的補湯後,就身體很虛弱的感覺?難道是補多了,反而上火燒身了嗎?姚荻想:下次叫媽媽燉湯燉得清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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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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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3 10:26 AM
24(上)
記得上次姚荻在張芷捷的住處,見了鬼便嚇得變了個人似的逃跑,但是想到張芷捷楚楚可憐的樣子,姚荻還是忍不住要來尋她。原來這個世界脆弱的東西總是在人心中會佔有優勢的。
脆弱啊,忍不住的同情你,呵護你。
見不到鬼了,是因為姚荻身上的陽氣沒有以前那麼重了,鬼不來吸了。色心和陽氣是成正比的。張芷捷這樣想。正人君子般的柳下惠自然是鬼神不近的。怪不得算命的道士說只有不動色心的人才可以把她身邊常年跟隨的鬼趕跑。難道這個人真的是姚荻嗎?
可是白小墨好像很喜歡他的樣子。
張芷捷想到白小墨,仿佛見到童年時候信誓旦旦要把卡通內褲全給自己的樣子,她笑了笑,給白小墨發短消息,“小墨。出來吧,我想你了。”
“哦。下課就來。”白小墨很快的就回了短信。
下課了,白小墨把書包往身上一挎,出去了。
在出校門的時候,看見了那個曾經找她和張芷捷的要飯老太婆。她坐在牆角,面前和其他乞丐一樣放著碗,與其他乞丐不同的是,她的神色顯得並不卑賤。
她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面無表情。
“給你。拿去吃午飯吧,我吃午飯一般三塊,也給你三塊。”白小墨給乞丐老太婆的碗裡放上三塊錢。
“謝謝你,小姑娘。又見面了。”乞丐老太婆說,“你會越來越迷人的。”
白小墨笑了一下,走了,心想,她怎麼不說我會成為萬人迷呢,那不更好?想到這裡,白小墨看了看自己的三圍,和洗衣板一樣的胸圍和屁股,不可能。
“白小墨,跟你商量個事。”張芷捷給白小墨開了門之後就直入主題。
白小墨看見房間亂成一團。
“說吧。我不和你搶男人。”白小墨說。她知道張芷捷的事情無非就是關于男生。
“不是搶啊。是你的小白臉姚荻,他愛上我啦。他好像是那個道士說的真命天子哦。他還是柳下惠哦。”張芷捷說。
“唉。隨你吧。你老說有鬼跟著你,可是我從來見過。”白小墨說。
“難道你沒見到鏡子流血嗎?你和我一起看見過的啊。”張芷捷說。
“是你叫我來看的,我沒有親眼見那血流下來,我來看的時候,它已經幹了。”白小墨說。
“你真是比傻根還傻。你真是比傻根還固執。怪不得沒男人喜歡你,只知道粘著我。”張芷捷說。
“小姐,是你叫我來陪你的。”白小墨回答。
……
女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麼麻煩。
鬥嘴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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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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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3 10:26 AM
24 continute
張芷捷和白小墨坐下來。
張芷捷從衣櫃裡找出自己最喜歡的衣服,性感的吊帶長裙,露出半個酥胸,露出圓潤的小腿,百麗的鞋子。畫上精致的妝容,金色的眼
影,豔紅的嘴唇,噴上“安娜蘇”的水果香水。
“白小墨,你選件我的衣服穿吧。我幫你化妝。我們現在是出去泡帥哥哦。”張芷捷說。
白小墨從張芷捷的衣櫃裡面找到一件自己曾經放在這裡的帆布襯衣,襯衣很寬大,是仿照男式襯衣的樣式做的,便胡亂套在身上,理理頭發,說:“走吧,我還以為你穿成這樣是出去做雞呢。”
張芷捷恨了白小墨一眼,說:“不識抬舉的男人婆。”
白小墨把手在張芷捷的腰上一挽,說:“看,難道我這樣不配你嗎?”
張芷捷一把打掉白小墨的手說:“又窮身體又弱。呸!”
兩個人笑嘻嘻的打打鬧鬧。
人總是在快樂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事快樂。
偏偏要在芳華逝去,萬事皆過的時候,想到以前才會覺得那時候真的好快樂好快樂好快樂啊。
姚荻回到家裡,洪碧已經把今天的湯燉好了,還是雞,總是雞,已經吃了兩年半的雞了。吃啥補啥,可最近發現自己在性方面卻越來越萎靡了?
“媽,我回來了。”姚荻看見洪碧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望著他,洪碧穿著水紅色的綢緞衣服,落在綠色的沙發中間好像一朵嬌嫩的桃花。母親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老,四十多歲年紀的她真會保養。
就連平時和她出去,總會被別人認成姐弟倆。
“媽,你真漂亮。”兒子都被母親的姿色打動了,忍不住贊賞。
“別拍馬屁了,給你這個月的生活費翻一倍作為對你嘴甜的獎勵。”洪碧笑著對兒子說。
“吃飯吧,還是雞,吃啥補啥,吃雞肉,長肌肉。”洪碧說。
“長弟弟肉?”姚荻輕聲說。
“什麼?”洪碧沒聽清楚。
“沒什麼,沒什麼。”姚荻笑了,老媽逗起來也挺好玩的。
“媽,下次燉點其他的,覺得經常吃這些大補的東西,好像身體被燒壞了一樣。覺得沒勁呢,前幾天還流鼻血了。”姚荻說。
“嗯,好的。下次燉只老鴨子。記得多回家啊,媽媽一個人,總是想你。”洪碧說。
姚荻只是覺得渾身沒勁,小弟弟沒以前調皮,以為真的是吃補湯吃過頭了。他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喉結在慢慢往後退縮,聲音也越來越尖細了。
章嚴在家裡伺候兒子吃了晚飯,收拾了碗筷,白雲連續有一個月都沒有回家吃晚飯,半夜才迷糊著回家,朱碧死了,難道又有狐狸精了嗎?
章嚴在家裡頂著墨綠的泥巴面膜,猜忌白雲出軌的想法已經把她折磨得焦躁不勘,還是去找洪碧介紹的那個靜慧師太吧。
章嚴在座機上撥通了洪碧的手機號碼。
洪碧回到房間,泡了個玫瑰花瓣澡,也敷上面膜,放上音樂,她用的是以前的留聲機,播出的音樂是週旋的《四季歌》,她天生就愛那些陳舊的東西,那些陳舊東西天生就要散發出一種迷人的魅力。
手機響了,洪碧拿起手機:“章嚴啊。什麼事情?”
“想見靜慧師太?”
“好啊。我也正想見她呢。她上次給我的白色曼陀羅花粉快用完了,我正需要呢,明天一起去吧。”
曼陀羅花有很多種顏色的,粉紅色的曼陀羅花服食會亂人心性,白色曼陀羅花服食會使男性體內停止雄性激素的分泌,而自覺地產生大量雌性激素,連續服食三年,男人會長出女人的乳房和聲音。
洪碧給姚荻服用的就是白色曼陀羅花。一點一點的放在湯裡慢慢熬,一次放半兩,服用三年,就可使兒子的男性功能完全喪失,成為一個真人妖。
時間到了,洪碧從臉上撕下面膜,剛剛好,臉兒水嫩水嫩的,吹彈可破。
以前哄著騙著姚荻喝湯,任何事情都滿足他,特別是錢方面的,只要肯回家吃飯,要多少錢給多少錢,反正姚荻的父親姚局長有錢。要什麼,給什麼。多給錢,有了錢就不思進取,滅其意志,只做母親的寄生蟲。而這曼陀羅花熬的湯,一喝就已經喝了兩年半。
洪碧從抽屜裡拿出那剩下的半兩白色幹曼陀羅花,看著花露出恐怖的笑意:再過半年,兒子就可以變成女兒了,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兒子變成了女兒,任何漂亮的女孩子都不能勾引走他了。他永遠是屬于我的,他是我生的,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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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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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3 10:27 AM
25
洪碧十三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姚荻的父親姚玉龍。
洪碧十三歲,姚玉龍二十三歲。姚玉龍家世好,祖上一直是當山賊土匪的,自從共產黨來了之後就跟在共產黨後面屁顛屁顛鬧革命,祖上後來成為紅小鬼,到姚玉龍的父親的時候,混到了公安局局長的位置,那個時候還講究退休接班制度,姚玉龍在二十八歲的時候順利接了父親的班,成為了新一代的公安局局長。
由于在文革時候家庭是大地主背景,財產被統統沒收,雙親被關在豬圈裡毆打至死,十三歲的洪碧沒爹沒娘沒有家,更上不了學,在被燒成了一堆廢墟後的破房子裡生活,晚上在牆角升起一堆火,在火沒有被風吹滅之前睡著,這樣至少可以做一個溫暖的夢,白天就出去菜地撿別人不要的爛菜,或者到食堂裡去搶點剩給豬的泔水。
吃不飽,吃不飽。她坐在一堆爛瓦裡哭,她骨瘦如柴,面容清瘦。
姚玉龍走過來了:“小妹妹哭什麼?”
“餓。”她繼續哭。
“給你。”姚玉龍塞給她一個西紅柿。
那個時候能吃到這種東西真是福氣,那個時候給誰這種東西是願意對誰好。洪碧幾乎是連嚼都沒有嚼就吞下去了,和著嘴裡流淌的清口水,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了。
“傻孩子。”姚玉龍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會好運的。”他轉身走了。
姚玉龍第二次來的時候,洪碧正在吃昨晚在菜地裡撿的爛葉子。腐爛的葉子上有著綠色的蒼蠅在爬,可是洪碧吃得很香,那滿足的樣子好像自己吃的是人間美味。
“不要吃,很髒。”姚玉龍差點吐了,把她手裡正在吃的東西扔掉。
“哦。”她趕忙扔掉,生怕因為自己哪裡做得不好,老天爺僅僅恩賜給她的一點關懷都要收回。他長得真好看,笑得那麼燦爛,她想。
“來,我給你帶來了吃的。以後你跟著我。別人不敢欺負你。我叫姚玉龍,以後是要做公安局局長的。”姚玉龍低下頭依舊親她的額頭。
洪碧點點頭。
接著,洪碧站在蹲在自己面前的姚玉龍面前,對著姚玉龍的嘴唇親了親,就是舔了舔姚玉龍的嘴唇,舌頭不敢伸進去,吃到了姚玉龍的一點口水,有點甜。
“呵呵。我以後會每天來找你的。”姚玉龍把帶給她的鋪蓋卷鋪在地上,臨走的時候還拍了拍洪碧的小腦袋。
洪碧站著看姚玉龍遠走,眼中有些淚水,她害怕姚玉龍以後不來了。
姚玉龍沒有失言,每天都偷偷給她帶吃的。
三年之後,四人幫打倒了,洪碧家受到了政府的平反,得到了房子和食物,也可以到學校讀高中,本就是書香門弟,讀書之後一點就開竅,成績好,模樣俏,那時候讀個大學是稀罕事,可對洪碧卻不難的。
姚玉龍在她十六歲的時候,看見她如同一朵剛剛開放的玉蘭花,嬌媚萬千,又有學問,一時覺得自慚形穢。
洪碧感覺到姚玉龍的尷尬,在十六歲生日的時候來著姚玉龍到小樹林,把自己給了她。
姚玉龍看著洪碧脫光了衣服,潔白的胴體在樹葉中發出聖潔的光芒,嬌小的乳房,雙手盈盈可握,一雙修長的大腿是流淌的河流。他幾乎是被她的美麗驚得癱坐在地上。
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坐在牆角,因為飢餓而哭得眼淚鼻涕一把的小破姑娘。
他癱軟在地上不敢看她,身體卻有了劇烈的反映。
洪碧輕手輕腳地走向他,像只被馴服的小狐狸躺在他身邊。
姚玉龍用手摸了一下洪碧的身體,像觸電一樣彈回來,過了五秒鐘之後,姚玉龍一個鷂子翻身就壓了上去,他小弟弟進去的時候,身下的玉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她覺得自己理所當然是他的。
姚玉龍到高潮的時候,叫起來的聲音像野獸,雙眼也發出野獸一樣的光芒。
洪碧考上了大學,四年都沒有和任何一個男生說過一句話,畢業後,放棄留校的機會,急匆匆地趕回來和姚玉龍結婚。
很快有了姚荻,婚姻生活讓姚玉龍覺得實在沉悶。
洪碧在姚荻五歲的時候發現姚玉龍有了外遇。
其實,在洪碧懷孕的時候,姚玉龍就出軌了。
姚玉龍畢竟是土匪山賊出生,骨子裡的粗野和低俗是改不掉的,在洪碧懷孕時間,他抵抗不住性欲的煎熬,忍受不了小姐的誘惑,出軌出軌,好像火車,□嚓□嚓,奔流不止的欲望無法停止。
洪碧跟到賓館看見姚玉龍和小姐纏在一起的時候,拔腿就跑,便跑邊吐。
太惡心了。
她在心目中居然連一個小姐都比不上,他和小姐在床上生龍活虎,而家裡可以半年不碰她。
其實也不能怪姚玉龍,誰叫書香門第的女子都那麼矜持,那麼保守呢?
他在她面前就是一個粗人。
而她對他的順從完全是故作姿態,她故意放低姿態要討好他。就是因為十三歲時候的一個西紅柿。
外人也這樣看他,他們都說他是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
他卻覺得他在那些妓女身上更能找到作為男人本性的快感。
而她卻被這個事情徹底打敗了,她以為她十全十美,有才有貌,他竟然還是背叛了她。
她跑到離主城區十公裡遠的寺廟裡哭了三天三夜,悲哀她那從少年就萌動那可以依靠一生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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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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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3 10:27 AM
26
寺廟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見洪碧在哭,寺廟上上下下的小尼姑看見洪碧在哭。
這次的哭,完全是驚天地,泣鬼神,洪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面,眼淚是心靈受傷流出的血液。
洪碧先是哭,最後呆了下來,她不相信從小到大堅守的英雄和美女童話般的故事就這麼破碎了。
她看見自己的眼淚滴下來,她覺得自己的感情很髒,她想起十三歲的時候自己噘著嘴巴去親姚玉龍的心情,內心緊張,卻又覺得這個吻聖潔而漂亮,還帶一點獻身的精神,想狠狠吻卻又不敢吻下去。
她笑了一下,這個世界多少美好的事物不是因為自以為是的誤會。
誰知就這樣笑了一下,面部表情卻就此僵住了,呆呆傻傻地坐在那裡,面含著一絲誰也讀不懂的笑意。
姚玉龍來過一次,見到洪碧的時候,她已經呆成了一尊雕像。
拉她,不動;摸她,沒有感覺;想硬把她背回去,一移動她的身體,她的眼淚就流出來,眼睛一直紅紅腫腫的,眼眶中蓄滿了水,眼珠都泡漲了,好像一搖動她的身體,眼珠就會從眼眶裡滾出來。
姚玉龍嘆口氣:原來,任何漂亮的女人只要被折磨了都是一樣的難看。她不想走,就暫時留在這裡吧。女人嘛,總是這副德行,她是我的老婆,會回來的。
姚玉龍給了靜慧師太一筆錢,叫她好生照顧洪碧,開著車走了。
靜慧師太于是親自來點化這位與佛有緣的人。
“施主。你看看這花漂亮嗎?”靜慧對洪碧說。
洪碧的眼睛都沒抬,現在哪怕是搬座金山在她面前,她都沒興趣看,哀莫大于心死。
“施主,你看,這花是比葉子漂亮的,花比葉子漂亮,葉子卻比花的壽命長。”靜慧邊說話邊把花撕碎。
白色的好像女人長裙的花被撕碎了,散落在地上,哀憐地望著洪碧。
洪碧的眼神動了動,難道美好的東西都是容易被傷害的?
“施主,葉子和花不一樣的。葉子碎了,我們不會心疼,它給花養分,它的使命就是給予;而花,是展示,是被觀看,被欣賞,被關注,它的生命就是一場被褻瀆或者被珍惜。而你是花,你和葉子不同。”靜慧說。
洪碧抬起頭看她。
靜慧笑著說:“簡單地說,就是女人要自己對自己好。人活著都是為自己,人有很多欲望的,見好就收吧。”
洪碧驚訝極了,這個從小就被一個西紅柿收買的孩子,從來沒有人教她要學會善待自己。
“好些了嗎?今晚你住後院上好的客房,但是晚上不要出來亂走動。”靜慧笑著走了。
“哦,對了。我會派人給你的客房送上一些佛經。”靜慧說。
“不要佛經,有《聖經》嗎?”洪碧終于說了一句話。洪碧家裡就供著觀音菩薩的像,姚玉龍回家首要的任務就是給觀音菩薩上香。官越做越大,貪污數目也越來越大,求求菩薩保佑千萬不要丟烏紗帽。
王子丟開王位拋妻棄子出家本是擯棄富貴的無欲無求,傳到這邊就變成想要欲望的傾吐器。看看《聖經》吧,據說是講愛的。
“當然有了。我也是讀過大學的,我大學讀的可是宗教學。其實我挺喜歡基督教的,但是在中國不受歡迎,只有皈依佛祖了,佛祖在中國有市場,中國人成天求佛祖保佑他們發財。我是佛祖的話煩都煩死了。”靜慧走了,還符合洪碧的心意般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洪碧若有所思地去後院的客房。
房間的門已經敞開著,床上已經換上了新的被褥,尼姑庵,用的居然是大紅的被褥,真不害臊。
正想到這時,一本寶藍色的《聖經》四四方方地擺在大紅的被褥上。
翻開書,上面寫著: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不是嫉妒,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是盼望,凡事忍耐。
洪碧想:愛應該就是愛,本身就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但是轉念想了一下,覺得書上說得有些道理。
夫妻之間難免有些誤會,男人嘛,這世上哪有不貪腥的貓?畢竟和他一起都生了兒子了,想起姚荻,正是他呀呀學語的年紀,哪裡能離開媽媽呢?
洪碧腦海裡湧現出很多很多的理由,兒子的可愛模樣,已經會清晰地發出“媽媽”的聲音了。
兒子,兒子,我明天就回來。
至少兒子還是維系這個家庭的紐帶。
洪碧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家了,女人做了母親,在男人面前就會變得沒骨氣,誰叫兒子是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割舍不下。
站在別墅門口,有些不好意思按門鈴,于是自己開門,太陽把第一縷陽光照在鐵門上,洪碧覺得晃眼。
進入客廳,空無一人;急匆匆趕到寶貝的臥室,寶貝睡在地上,滿臉通紅,沉睡中。
洪碧嘆嘆氣,搖搖頭,媽媽才幾天不在身邊就不會好好睡覺了。
抱起寶貝把他送到床上,觸摸到姚荻皮膚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溫度高得燙人。
“寶貝,寶貝。”洪碧慌了,急忙喊,姚荻已經是高燒昏迷過去了。
“姚玉龍!!!你給我出來!”洪碧喊丈夫的名字,卻看見丈夫和另外一個女人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女人的體形像蛇,看他們的倦容。
地上許多用過的衛生紙,吸收了兩人身體裡的太多液體,消化不良地癱在旁邊。
姚玉龍驚醒了,他望著洪碧,被洪碧抓個正著,姚玉龍的眼神先是有些害怕,有些尷尬,後來這眼神變成了破罐子破摔的無賴。
洪碧眼裡的憤怒逐漸淡了下去,她把姚荻背在背上,出去,開車,去醫院。
“你們做父母的在做什麼呢?孩子都燒到40°了。不想他活了是吧!”醫生很大聲地對洪碧說話。
洪碧的眼淚馬上下來。看著兒子燒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心疼得快碎掉了。
“兒子,對不起,媽媽以後再也不離開你。”洪碧想。
想到姚玉龍,又想到《聖經》裡說的: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不是嫉妒,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是盼望,凡事忍耐。
曾經把自己作為給你的禮物,十六歲的草地上,我為你俯身成為羔羊,放低自己,忍耐包容,這禮物早就超越了愛本身。
只是,你懂得珍惜嗎?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3 10:27 AM
27
經過搶救,姚荻的燒有些退了,可是仍然昏迷不醒。
醫生告訴洪碧,兒子的腦子燒壞了,以後很可能會成為一根筋。醫生的意思就是說姚荻以後會比其他同齡的孩子傻。
洪碧望著兒子眼淚汪汪的。這個時候的心疼才是真的。
想比起姚玉龍的背叛,兒子生病的痛在洪碧心裡才是血淋淋的。
兒子躺在床上,皺著眉頭,洪碧的心都被他攪亂了,毫無章法,一絲一毫存活的感覺都被兒子牽引著。
洪碧嘆了口氣,原來,自己的情人是兒子。原來,母親的情人是兒子。
那麼,孩子,媽媽會永遠在你們身邊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
姚玉龍也趕來了,看見兒子的狀況,進病房摸摸兒子的額頭,然後內疚地看著洪碧。
洪碧不看他,她還是有些難過的。怎麼能不難過的,那是曾經的愛情,這個男人是埋葬她愛情的墳墓。
“洪碧,我想和你說個事情。”姚玉龍說。
“一切等兒子好了再說吧。”洪碧回答,淡淡的。
“好吧。”姚玉龍理虧心虛地回答。
“只是,我想我要我們離婚的事情,也是你想對我說的。”姚玉龍丟下這句話就逃似的離開醫院。他一定是相通了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女人,而他有的是錢和時間。
洪碧聽了姚玉龍丟下的話,嘴角浮現冷冷地笑意。
姚荻病好了,洪碧帶著兒子回家,姚玉龍日日在外鬼混,哪裡還有時間歸家,由于洪碧一直比較排斥陌生人,家裡雖然大,但一直沒有請保姆,沒有人收拾,家裡亂得不成樣子。
洪碧親自打掃衛生,把家裡以前的溫馨都找了回來。
做了一頓晚飯,把兒子安排在計劃中,等待姚玉龍回家吃飯。
姚玉龍回家,洪碧親自上前給姚玉龍道歉,說自己以前清高驕傲不懂體貼,不懂溫柔,並說以後一定改正。並暗示自己以後在客廳是貴婦,在臥室還可以淫婦,總是姚玉龍怎麼樣都是可以的,只要不太過火。
牆內紅旗不倒,兒子有親生母親照顧自然是好的;而牆外彩旗飄飄,是男人最美的事情了。姚玉龍看著洪碧點點頭,女人,看來男人真是不能對她們屈服,現在聽話多了。她畢竟是依靠我活著的,不管她多麼高貴,裝得多麼有知識。嘿嘿,只要是女人,雙腿一張,還不是一樣的操。
洪碧嘆息,為什麼一個人當了公安局局長了就變成了一個徹底的嫖客。以前的姚玉龍被換掉了嗎?還是男人的本質都這般的齷齪不堪?離婚,得到他微不足道的補償,對兒子的成長傷害大;再嫁,恐怕惹人笑柄。罷罷罷,忍氣吞聲,把日子過下去吧。只要等兒子長大,兒子長大了,就沒有人欺負我了。
十年的時間,姚荻長成了翩翩少年。姚玉龍也在外面包了二三四若幹奶。洪碧在這十年間收集了姚玉龍許多作奸犯科的證據,並轉移了姚玉龍貪污百分之三十的財產到了國外。那些錢,足夠自己和兒子這輩子隨便揮霍。
姚荻十九歲的時候,洪碧親手把姚玉龍送進了監獄。
上面換了老大,為了政績,嚴打期間,拿姚玉龍開刀,一群執法人員在苦于找不到姚玉龍犯罪證據的時候,洪碧把這些年收集的證據雙手奉上。
警察來拷姚玉龍的那天晚上,洪碧看著姚玉龍被帶走的身影,姚玉龍轉身看了洪碧一眼,眼中流出了兩行久違的清淚。
最後一眼永遠是追悔,千呼萬喚也找不到當初那對洪碧清醇的愛憐。
洪碧笑了,笑得很舒心,曾經那個倉皇尷尬十六歲的少女已經變成一位城府極深的婦人。春花開三月,豆蔻稍枝頭的愛情已經在回憶裡發霉變質腐爛成灰。
裝飾精典的童話,徒有虛名的愛情。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3 10:28 AM
28
白小墨把自己這段時間寫的作業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打印出來,裝訂成冊。
可惜那天上課,白雲沒有來。
白雲也不是故意不來的,他只是睡過頭了。
等他到講台的時候,白小墨已經走了。她一向等人只等十分鐘,十分鐘是一個不大長卻也不短的時間,對得起自己,沒有遺憾,即使有了遺憾,那就留給別人吧。
她把自己的作業放在講台上,隨它吧。
白雲走上講台,看見講台四四方方的潔白本子上寫著:拙作奉上,請老師指點。桀驁不馴,不卑不亢。
白雲笑了笑,把本子小心翼翼地裹好放進包裡。
講完了課,已經下雨了。
千絲萬縷從天空灑下來,像小時候吃的那種龍須糖。不大甜,但是放在嘴裡,一抿就化。
開車,白雲看著車窗玻璃外的世界朦朧在眼中,他覺得有些孤獨。是的,這些年,他教書成功,生意成功,在女人方面成功,可是,為什麼還會覺得孤獨?
他把車開出校園。
路邊有一個人在雨中和來往稀疏人群的雨傘中顯露出來,她沒有打傘,只是低著頭一步一步往前走著。她穿著白毛衣,毛衣上有帽子,帽子上有一圈卷卷的小狐狸毛,牛仔褲,運動鞋。
是白小墨。
白雲把車停在路邊,下車,站在雨中看她。
白雲遠遠看這個孩子向他走來,她走得歪歪斜斜,用她蹣跚的步伐。她在想什麼呢?這麼專注,不怕雨淋濕嗎?
白小墨看見遠處有人停下來,她望去,那個人在雨中點了一枝煙,火苗串上來,他低頭吸煙的樣子很像荷花在水中抽枝。
“哦,白老師。”白小墨問候他。
“小墨小朋友。”白雲說,“一個人,不覺得孤獨嗎?雨雖美卻大,我們到車上去欣賞吧。”
“哦,好的。”白小墨上了車。她是呆傻的,她徑直跟他走到駕駛室。直到白雲說副駕駛室在那邊,她哦了一聲,才走到那邊。
兩人在車上都沒有說話,默默。或許,我們很多時候從對方身上聞出相同氣味的時候,沉默是更為默契的交流方式。我知道你,你知道我。就這樣。我們像腐爛中的水果,表面光鮮油亮,內心早已凋敝不堪。誰能管誰的死活,外面的雨那麼大。
白雲把車開出城市,一直開到了郊外的山頂,山頂上卻可以在雨中看見太陽。
原來太陽也會哭的,白小墨看著太陽掛在傾盆大雨的天空想。
白雲掏出白小墨早上交的作業,拿出來念:
花
你是花
你和葉子不同
它情深似海而靜水流深
你是花
沒有人笑起來比你嫵媚
沒有人哭起來比你綺麗
沒有人愛起來比你濃烈
沒有人恨起來比你招搖
你絢爛到灼熱
你開放到凌厲
你自以為是
你自作聰明
你繁盛地生
你迅速地死
都因微風拂過
你臉色輕佻
你是花
是愛情的陪葬
命中注定
一夜開放定生死
流淌一地像血液
你這金枝玉葉
淪為枯枝敗葉
看見你腐爛的屍體
有誰還記得你
曾經是一朵花啊……
白雲笑了說:“原來你也會寫這種詩歌啊,我還以為你只會讀《現代文學史》。”
白小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後面還有小說,你不看嗎?”
“一道紅色的光芒從窗戶縫裡透出,吸引了一雙因嫉妒而充血的眼睛,眼睛的光芒因為看見窗戶內大紅床上滾動的兩個身體而黯淡下去了。……”白雲念。
“哈哈,你寫得。。。你也寫這些的嗎?你了解嗎?”白雲笑了,停了一會,他又問她,“白小墨,你覺得孤獨嗎?”
你覺得孤獨嗎?
是的。
我孤獨我孤獨我孤獨。
白小墨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她開門下車,站在懸崖上,頭頂萬丈光芒,淋著傾盆大雨,看到雨中的城市慌亂不堪。
白雲站在她身後說:“剛才我在雨中一眼就認出了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白小墨轉過頭,望著他笑,望他的時候望見了他眼角的細小皺紋,頭上的華發抽于青絲。
你常問我: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眼就認出了你?
你問過兩回──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眼就認出了你?
你只問過兩回,每一回我都記住了,腦海裡反復回憶,演練著回答時的神態和聲音,于是我常常聽見你在問,也誤以為自己常常用這樣美麗的聲音回答了你。
我們有多少時候都是不知不覺得就愛上了一個人。
這愛情,謹小慎微。
這表情,細致幸福。
這臉色,神情慌張。
“下午還有課,我們回去吧。”白小墨說。
白雲笑著點頭,這個孩子真是意思。她的才華驚擾到了他。
白雲的兒子白小雲在課堂上走神,朱碧死了,要找新的方式去接近自己喜歡的小女孩。
張芷捷摟著姚荻在房間裡呼呼睡覺,下雨天,睡覺的唯美天氣。張芷捷想:終于下雨了,可以好好睡覺了。
姚荻把手伸進了張芷捷的睡衣,抓到兩只光滑溫暖的兔子,想:都被她呼來喚去這麼久了,今天才算正式摸到了她的乳房。
因為大雨,洪碧和章嚴沒有去尼姑庵找靜慧師太。
章嚴在家裡獨自準備午飯,垛肉的時候,垛飛了刀板上一塊小木頭,心想:總有一天,我要把那群小妖精全垛碎。
洪碧在家對著鏡子唱京劇:
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
玉兔又早東升。
那冰輪離海島,
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
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奴似嫦娥離月宮。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
玉石橋斜倚把欄桿靠,
鴛鴦來戲水,
金色鯉魚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
長空雁,雁兒飛,雁兒飛,哎呀雁兒呀,
雁兒並飛騰,
聞奴的聲音落花蔭,
這景色撩人欲醉,
不覺來到百花亭。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各活各的,其他人的存在並不重要,我們總是抱怨自己不夠快樂,你看,不是嗎?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3 10:28 AM
29
“到了。”已經看到了學校的校門口,白小墨在車上張望了一下,對白雲輕聲說。
“嗯。”白雲回答著,卻徑直把車開過了學校門口。
“去哪裡啊?老師。”白小墨問。
“哦,請你吃飯。你不覺得餓了嗎?”白雲漫不經心地說。
“哦,我不餓,我想去圖書館看書了。”白小墨老實的回答。她真是這樣想的,昨天看的小說還有一半沒有看完呢。借書日期快到了,明天就得還了。
“哦,是這樣的。”白雲說話的語速一下子就加快了。
“怎麼樣的?”白小墨馬上抬起眼睛認真地看他。
“哦,哦,是這樣。”白雲點燃一只煙,火苗差點燒掉他的頭發,他故作了一下鎮定,緩緩地說:“哦,晚上有個聚會,全是文化名人,要不要我把你介紹給他們認識?”
“哦?有哪些人呢?”白小墨問了問。
“嗯,有……”白雲說了很多在白小墨耳邊熟悉人的名字。
“還是不要去了吧。”白小墨回答,她本來不喜歡見陌生人。
“哦。。。”白雲尷尬地笑笑,“那我請你去呢?你去嗎?我不喜歡和他們說話。在那裡我覺得別扭得很,你和我一起去,我就會感覺好些。”
“哦,好的。老師這麼害羞啊。”白小墨笑了起來,裂開嘴唇,露出兩片兔牙。
等到白雲他們去的時候,餐桌上已經坐滿了人,他們都轉過頭來望著白雲和白小墨。
白小墨發現這些人眼中的笑意意味深長。
白小墨坐在白雲的旁邊。
白雲坐下來,身邊便有一大群女人圍上來,她們老或者年輕,美麗或者醜陋。
白小墨看見白雲站起來和她們一一擁抱。
約摸五分鐘,白雲終于再次坐到了白小墨的旁邊。
白小墨笑著看白雲臉上泛起的紅暈,她湊過去在白雲耳邊說:“老師,你臉紅了。”
白雲笑了一下,他拿眼睛對著白小墨笑的,白小墨心想:怪不得這麼多女朋友了,原來白雲比張芷捷還會放電。
飯局正式開始了,很多陌生人都對白小墨說因為是第一次見面,端起慢慢的酒杯敬白小墨的酒。白小墨點頭微笑,見別人一口喝光,自己也拿起杯子就一口氣喝光,轉眼就喝了一圈,十六小杯的白酒。
白小墨覺得酒很難喝,可是喝了之後,輕飄飄的感覺卻很舒服。原來快樂是沒心沒肺的遺忘,這個短暫的快樂時段,酒能幫你做到。
白雲則在一旁很很多女人打情罵俏,他們眉來眼去,暗送秋波。
當白雲回過頭來,身邊的白小墨已經喝得暈倒在桌上。她把頭靠在桌子上,身子對著白雲,小臉蛋紅撲撲的。
這個傻孩子,怎麼不懂得拒絕呢?什麼人敬的酒都喝。白雲想。
白雲不好意思地對著桌上的一群見漂亮女人就調戲的朋友笑笑,拖著白小墨說告辭。
那些在座的女人和男人發出哄笑聲。
白雲把白小墨扔進車裡,拿起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
白雲開車的時候,打開了車窗戶,風吹進來涼颼颼的,很醒酒,白小墨發出了些些聲響。
白小墨隨著車子轉彎身體自然地靠在了白雲身上。他身上有些香,似乎有些冷水香水的味道,夜晚失眠想心事的感覺。
“白小墨?”白雲喊她。
“嗯?”白小墨迷迷糊糊地說話,雙手就順勢摸了過來,其實,她並不是想摸什麼,她只是下意識地想抓住一些什麼,因為車速很快,她被搖晃得厲害。
結果雙手一下抓到了白雲的小弟弟上。
微微有些反應的小弟弟,被白小墨的雙手一緊握,一下子跳了起來。
白小墨正晃蕩著,手裡抓住了東西之後立刻覺得有了依靠,手就不鬆開。
白雲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怎麼做,只有開車,只有開車。
終于把車停到一個僻靜處,白雲把白小墨的手強行拿掉,下車出去抽煙。回頭看了一眼車裡的孩子,還在睡覺,她一點知覺都沒有。
為什麼這麼信任我?白雲抽煙。
天空是深沉的藍,沒有星星,月亮很大。
大概兩點鐘了。白雲看了看車上的孩子,沉睡不知醒來何時。
算了,回家吧,否則以章嚴多疑的性格,她會鬧的。章嚴一鬧,自己
在家中就不能正常寫作看書,這對一個復旦大學中文系畢業的才子來說是痛苦的。
這個車上的孩子送賓館吧,不能送回寢室,醉成這個樣子被我送回去,沒事也會傳成有事了。
在賓館開了房,把孩子放到床上,蓋上被子。
白雲笑了,她居然一直沒有醒。
他蹲下來,在床前看她。
她的呼吸均勻而安詳,面帶淡淡的恬靜微笑。
白雲摸了摸她的臉蛋,起身猶豫了一下,關上門走了。
我曾經把自己包成驚喜的禮物,裝作毫不知情。
只是,你懂得珍惜嗎?
白雲走的時候,輕輕地關上門。
“□嚓”一聲,電子鎖交合的聲音,白小墨隱約聽見,翻翻身,沉沉睡去。
夢中好像聽見他走在門外唱歌的聲音,他說話唱歌的時候都是嘴角上揚,表情驕傲。
由于昨晚酒的緣故,伴隨著頭疼,白小墨醒得很早。
打開電視,才早上四點多鐘。
莫名其妙地想出去走走,覺得內心有股東西像只迷路的兔子衝來撞去,不知道怎麼安撫才好。
穿上外套,匆匆走出去,夜色還正朦朧,風也不大,月亮星稀。
青春正好,就要迷戀愛情。
出去才嚇了一跳。
白雲的車正停在賓館外面。
銀白色的車浮現在夜色中,車窗戶上浮現出白雲那張打著盹的臉,手放在車窗上,手上燃著一只煙,煙快燃盡,就要燒到手。
“白老師。”白小墨小聲跟他說話。
白雲沒有聽見。
眼見煙就快燒到手了,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幫他把手上的殘煙拿掉。
白小墨把煙拿在手裡,看見還有一口煙,拿到嘴裡輕輕吸了一口,很烈。
“小孩子是不允許抽煙的。”白雲醒了,睜眼就見到了夜間的精靈。
“老師,你沒有回家?”白小墨問。
“回了,吵了架,被你師母趕出來了。”白雲笑了笑。
“唉,老師也會這麼可憐啊。”白小墨也笑,“那回賓館房間去坐會吧。”
“好吧。”白雲答應。
我們所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實就是它已經發生了,究竟是如何發生,並不能深究。
白雲坐在房間的沙發上。
白小墨坐在床上,遠遠望著白雲,她看見他笑得很慈祥。有時候,我們的憐憫和慈悲可以超越一切。
“老師?”白小墨問他。
“嗯?”白雲說。
“你要是困就到床上來睡吧。”白小墨說。
“哦,好的。”冬日裡,也的確實在是冷。白雲走過去。
他躺在她身邊,不脫衣服,只是蓋上被子。
白小墨笑了笑,起身幫白雲脫衣服,脫鞋子。
兩人躺了很多,不說話。
幸虧開著電視。
白小墨突然笑了一下,面對白雲笑得一本正經,又不懷好意。
白雲看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親了親她。
我們的憐憫和慈悲也可以制造一切。哪怕是愛。
白小墨也親他,他們抱在一起的時候,白小墨覺得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的羞恥。
白雲卻適當地制止了這一場冬夜裡的取暖劇烈運動。
他看著白小墨潔白的身體說,“我會記住它,這麼美麗的身體。”
他停下來,開始穿衣服,系鞋帶。
這個時候天亮了。
白雲說:“走,我們一起去上課吧。”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3 11:51 PM
Chapter 31
31
在水上公園做服務員的白小墨總是有收拾不完的盤子,總是端不完的飲料。
畢竟做的是服務員,很少有空閒的時候。
偶爾的空閒就是在等待下次召喚的時候,偷偷看其他人幾眼。
他們談笑風生,優雅暗生。
生活對某些人來說是享受,而對某些人卻是痛苦,這是個永遠的定律。
忙完近一個暑假,馬上就快拿到那一千塊錢。
想到明天要拿到錢,白小墨在寢室的房間幾乎有些睡不著了。不過,即使明天不拿錢也睡不著覺,因為天氣炎熱。
汗水流出來,順著頭發,頭發是汗津津的,脖子也是,寢室的兩台破電扇公平地擺動著頭來回轉悠,可是對炎熱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白小墨卻並不覺得熱,反而是心事重重。就跟當年白武車禍出事前一天晚上的心情一樣,不安,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或許是太熱了,明天就有錢了,暑假至少可以給母親買點東西回去了。白小墨想著。人很多時候是需要自我安慰,不然太多的事情措手不及,真會讓我們抓狂。
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響得有些刺耳。白小墨嚇了一跳。
手機是家裡打來的。很久不回家,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就不愛回家,突然
有了家的信息,有些心慌的不敢去接。
是母親打的嗎?她的神智有沒有好一些?
怎麼會是母親打的?她從來不給白小墨電話,自從白小墨父親死後,她就開始不太記不得白小墨了,甚至是內心不願意去記得白小墨。白小墨長得和父親百武太像。我們活著的很多時候,僅僅是想找種好的方式活著,就必須刪除掉一些記憶,哪怕曾經是最快樂的記憶。最快樂的記憶往往會導致最痛苦的疾病,這種疾病無藥可醫,除了遺忘。
白小墨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向手機,“喂?”
“小墨啊。你媽又住院了。放假了都不回來,在學校做什麼?!你認為這裡不是你的家嗎?!!!”繼父在電話裡大聲說話,他一向喜歡大聲說話。
白小墨有時候也喜歡大聲說話,那是在理虧的時候,大聲說話並且理直氣壯,僅僅是為了掩飾。
“什麼?!”白小墨叫了起來,“我明天就回來!我媽為什麼會住院?!”白小墨問。
“難產。”繼父說完就掛了電話。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3 11:51 PM
32
白小墨的媽媽名叫聞婷婷。從小聞婷婷的媽媽就告訴聞婷婷女人一輩子最重要就是要抓住一個好男人。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聞婷婷是幸運的,她只是見到白武第一面的時候,白武就同意了和她戀愛。
白武和前任女朋友才分手,原因是前任女朋友家裡看不起農民出身的白武,並覺得白武身上太多的匪氣,害怕女兒會吃虧。
白武即使有了錢,還是受了氣。傷心難過之餘,別人給自己介紹了聞婷婷。白武看了一眼坐在牆角低眉順眼的聞婷婷,覺得這個女人比自己前任女朋友年輕,還比自己前任女朋友漂亮,就輕輕點了點頭。
戀愛到結婚進行得很快,不出半年就請親戚朋友喝了喜酒。
一年之後,白小墨誕生。
白武喝得醉醺醺回家的時候,看見以前的女朋友紅著眼睛蹲在自己家門口的黑暗處等他。
“你?”白武問她,酒醒了一半。
“我想你。”女人流著眼淚。
“那為什麼當初要和我分手?”白武笑了笑。時光如梭,萬事皆過,一切愛恨都釋然了。
“當初是聞婷婷到我家裡來對我爸媽說,她已經有了你的孩子。說你們早就有了關系。爸媽懷疑你的人品,那裡還能答應我們的事情。”女人說。
白武心痛了一下。
“你最近怎麼樣?”白武問她。
“結婚了,嫁了個醫生。”女人小聲地說。
“我們出去走走吧。”白武溫柔地說,並起身拉起女人的手。女人蒼老了不少,比起聞婷婷差遠了,可惜,自己的愛情在這個女人這裡。
聞婷婷從門上貓眼中看到這兩個人的身影,眼睛也開始紅了起來。
第二天,白武回家,聞婷婷看見了白武脖子上有兩個深深的牙齒印,紅紅的傷口像一朵盛開的小小愛情之花。
聞婷婷心若刀勦,原來只要付出了感情就會心痛,如同開在身上一道鮮紅的傷口,永遠不能復合。
聞婷婷在白武死後,神智不清,她其實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愛他,但是有一次去給白武上墳的時候,看見那個女人也在白武的墳頭燒紙錢。
聞婷婷走上前去,微笑著對她說:“辛苦啦。以後你們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女人頭也不抬地說:“你贏了才對。你看,石碑上刻著他是永遠都是你的丈夫。”
那一年,白小墨十歲,神智微微有些問題的聞婷婷三天兩頭鬧得家裡雞犬不寧。
聞婷婷總是在夜裡說要多加幾床被子,她說白武是翻車掉到河裡死的,是個水腫鬼,晚上她總會看見白武濕淋淋地來找她,說自己冷,要被子蓋。
聞婷婷像祥林嫂一樣每天早上起來復述昨晚的夢。
親戚們給她介紹了一個離過很多次婚的老男人。老男人老實厚道卻總是遇人不淑的名聲在外。
男人第一次來家裡的時候,給白小墨買了幾個蘋果,白小墨拿出水果刀,揀出蘋果一看,蘋果皮上已經開始長出黑點。
男人矮小、尖瘦,五官還算端正,眼中發出異樣的光芒。
男人一來就把房間收拾了個遍,把聞婷婷伺候得週週到到。
半年後,聞婷婷神智不清好轉,經過醫生鑑定後,可以再結婚了。
一年後,聞婷婷嫁給了矮男人。
自從家裡多了矮男人作為繼父之後,白小墨總是不敢和他對視。
因為晚上,他喜歡等白小墨睡著後,跑到白小墨的房間去收拾,矮小的背影在房間裡摸摸索索。
等他站到床頭,準備把手伸向白小墨的時候,他看見白小墨正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他哆嗦了一下,出去了。
好在白小墨讀初中和高中都是住校。
這個事情發生後,白小墨連寒暑假都不回家住,只是回家拿換洗的衣服和生活費。
只是她每一次回家都會發現母親比上一次回家的時候臉色紅潤了一些。
也好,母親需要他。
可是母親這次為什麼會難產呢?
母親從來沒說要給這個男人生孩子啊。再說了,既然要生的話,為什麼早的時候不生,偏偏選在這個受人恥笑的年齡?
白小墨說都沒有告訴,連張芷捷都沒有告訴,向系裡請了假,匆匆趕去醫院。
當她到醫院的時候,聞婷婷已經閉上了眼睛。
繼父有些尷尬和心虛地站在旁邊。
白小墨呆呆地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淚如雨下。
父親的死去,是埋藏在年華裡的隱痛。
而你的離去恰似挖心之痛。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3 11:52 PM
33
聞婷婷死了,懷著那十個月馬上就快臨盆的孩子,她死的樣子很難看,因為掙扎,臉色不安詳,因為懷著孩子,肚子很難看地鼓起來,像青蛙的肚子。
聞婷婷的葬禮辦得隆重而盛大,請了很多陳年不曾相見的親戚。
繼父在葬禮上哭得最大聲,大聲得很多人都轉過頭盯著眼睛看他,直到他發覺到了自身的不自然。
其實眾人是在驚異這年頭還有為這麼一個瘋女人的死去而悲傷得不能自控的丈夫。
白小墨開始和繼父站在一起,她頃刻間從眾人怪異的目光中騰伸出羞恥,她躲開了。
她站在母親的棺材前,揭開臉上掩蓋著的布。
母親的眼睛微微有些睜著,似乎不願意閉上眼睛。
讓白小墨感到奇怪的是,母親的肚子似乎沒有在醫院裡那麼大了。
白小墨不由得伸手去摸,肚子明顯地癟了下去,裡面的孩子不見了。
“啊……”白小墨驚叫起來。
“媽媽的屍體有變化!!孩子!孩子!不見了!”白小墨大聲喊叫,雙眼憤怒地盯著繼父,要他交待是怎麼回事。
繼父在眾目睽睽中拿出一張醫院的死嬰捐獻證明。
“小墨,你應該已經長大了,你很久不回家。你其實根本沒有資格站
在你母親面前。這些年,她的親人只是我。”繼父說。
“現在,我把聞婷婷所剩下的所有財產歸還給白小墨。現在住的房子一套,戶主的名字已經改換成了白小墨,為了孩子方便,我馬上搬出去。聞婷婷治病後還剩下一萬塊錢,我已經以白小墨的戶名幫她存在銀行,我本人再給白小墨兩千塊的贊助。大家知道我那點死工資,我一個月工資也就八百塊人民幣。……”這個矮小的男人說話總是那麼會給自己找面子,找理由。
眾親戚以贊賞的目光看著繼父,果然當初沒有給聞婷婷找錯人。
“我不要,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房子、錢,你都拿去!但是,請你把我媽媽還給我!”白小墨看著躺在棺材裡母親破碎的身體,哭泣得大聲叫喊。
眾親戚以怪異的目光看著白小墨,這個年少輕狂、桀驁不馴的少女太不懂事了!
請站在道德的一方吧,否則你將被暴眾謀殺。
白小墨跑出了母親的葬禮現場。
這個是什麼樣人得意的世界。
頃刻間就下起了雨來。為什麼要下雨?為什麼要流淚?流淚是因為傷
心,下雨是因為雨掩蓋那眼中有擦不幹的淚水。這是上帝的恩慈。
“你在這裡做什麼?這些日子,我到處找你。你手機一直關機。”有些驚喜,但是又微微有些嚴厲的一句話響在身後。
轉過身。
白雲從漫天大雨中下車,對著白小墨說話,眼裡的表情很復雜。
白小墨朝他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就那樣堅定不移地朝著白雲走了過去。
你常常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你問過三次,每一次我都記住了。
“傻孩子。”白雲拉著她進車裡。
她卻再也忍不住,撲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傻孩子。”白雲說。
她在他身上哭得激烈,這些悲傷似乎已經沉積了很多很多年。
白雲說不為什麼,自己在這個孩子面前竟然講不出一句安慰的話,甚
至連看都不敢看她,只是呆呆地看著她哭,竟然有些難過。
白小墨的繼父打理完了聞婷婷的後事,在外人贊不絕口的稱贊中,悄悄退隱出了白小墨的家。
但在他離開的時候,矮男人把白小墨家裡大門的鎖重新換上一把。
“靜慧師太。嬰兒的屍體數目夠了嗎?”矮男人一臉虔誠地坐在靜慧師太面前,雙手拿著靜慧師太買嬰兒給他的錢。
“哪裡夠呢?要想黑色曼陀羅花能夠通靈,必須要給培養它的土裡放上七個成形的嬰兒屍體,嬰兒的屍體在子宮的時候必須是十個月。正十個月,剛成人形而死去,多陰氣,少怨氣。花盆已經有了六具死嬰肥。快了。快了,等你幫我弄夠最後一具難產嬰兒的屍體後,我再多給你十萬塊。”靜慧師太說完話便離去。
“師太,現在醫術那麼發達,大多數女人都是破腹產。哪裡那麼容易找到難產死嬰?但是我會幫你找的。我幫你找並不是因為錢,你給我酬勞的錢,我都拿去打點醫院了。我只希望幫你把黑色曼陀羅花養成之後,幫我和敏敏見見面。”矮男人說。
“呵呵,還真是癡情人。好吧。我會幫你招來你初戀情人的魂魄。你回去吧。記得下次不要再帶中年婦女難產死去的嬰兒。死嬰的質量不好是會影響到曼陀羅花的生長的。”靜慧師太離去了。
“我都為了你那破花,害死了自己好幾個老婆了。你還想怎樣?不過,只要能夠見到敏敏,我是願意做任何事情的。敏敏,我們就要見面了,你高興嗎?”矮男人走出去後,想到自己的願望就快實現,心情開始好了起來,邊走邊哼著歌曲,“小敏敏啊,我給你送一對玉鐲子嘛,戴在妹手上啊,行走又好看啊,坐著有人瞧舍,我的個嬌嬌。……”
是首湖北民歌,貨郎和么妹的簡單愛情。
白小墨的矮男人繼父叫易非,湖北鐘祥人。年輕的時候喜歡隔壁鄰居家的肖敏。可惜肖敏在和易非發生關系後就飛出了土山溝,出去後,山溝的金鳳凰在夜總會變成了野雞。
易非找到肖敏的時候,肖敏正被幾個男人抓住不放。
幾個男人把酒醉燻燻的肖敏帶了出去,在一個垃圾場邊,幾個男人肆意玩弄著肖敏,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從肖敏身體上去又下來。
開始還聽得見肖敏的聲音,後來連聲音都聽不見了,安靜的夜,有只黑貓竄過,有只野狗發出哀號。
易非不敢出去,他偷偷打了110。
等到110來的時候,那個幾個流氓早已經心滿意足地離去。
易非走過去看見肖敏直挺挺地躺在那裡,身體散發出一股精液的濃重味道。
血從嘴巴和鼻子裡湧出來,有些熱氣騰騰的新鮮感覺。
易非把她的身體搬過來一看,肖敏背後被插了一片尖利的廢鐵片。
易非哭了起來。
他想她,他愛她,可是他留不住她,可是他愛不了她,他在危難的時候不敢去救她。
現在她死了,她死了,他還是想見她,那麼是懷著卑微的滿足自己欲望的自私念頭。
思念的痛苦折磨著他,直到遇見了靜慧師太,她悄悄告訴他,她在培育一種花,只要開花了,就能夠通靈,那麼死去的人,想見誰就見誰啊。
只要在花成長期間,澆灌的肥料必須有七具十月難產嬰兒的屍體,等到曼陀羅花開放。
易非深懂生存之道,外表老實的他,娶的都是刁鑽刻薄的女子,她們總是會在十月懷胎時候難產死去。那些死去的嬰孩,不是他的,他鼓勵她們偷人,在她們的生產的時候,打點醫院的接生醫生。不要得罪醫生,醫生殺人是最容易的。
萬丈紅塵,付出所有,唯求見君一面。
愛情是一種有魔力的東西,任何卑賤的人都會自以為是的為它付出應該自己的所有。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3 11:52 PM
34
“肚子餓沒?”白雲看見身邊的孩子似乎已經哭累了,一直把頭埋在胳膊裡,胳膊放在大腿上,除了身體瑟瑟發抖之外,喉嚨裡沒有再發出嗚咽聲了。想安慰不知道說什麼,于是,提議去吃飯。
這個傻孩子竟然點頭。她抬起來頭望著他感激地點點頭。
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頭,說:“好,老師開車帶你去吃大餐。”
車子啟動了,她卻失神了,雙眼盯著窗外,想起了父親白武死去時候的樣子,想起了聞婷婷死去臉上微微睜開的眼睛。一切事情好似片斷從腦海裡滑過。真難過啊,真難過。
白雲就在身邊,不時流露出關懷的眼神,那眼神是真誠的,是真的心疼和關心。
可是怎麼跟他說呢?怎麼說呢?
難道說,老師,我父母雙亡,孤身流亡。要他同情,要他憐愛。
唉,愛情面前可笑的尊嚴。
鄉村野店,點了滿滿一桌子菜,她發呆,咬筷子一直咬到菜全涼了。
“走吧,不喜歡吃,就走吧”,白雲說。
他幾乎是拉著她的手。
她覺得意外,他手掌肥厚有力,手心的溫度緩緩傳來,只是她的手冰涼,她的手冰涼,她對他的牽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怕自己冰著了他。
他卻說:“我帶你去看滿城燈火。”
車彎彎曲曲地開了很久,公路兩旁的風景迅速地往後倒,燈的光被扯長,像人生氣時拉長的臉。
目的地是座山頂。
山頂上有公園,有賓館。
公園的字當初是白雲寫的,但是白雲這個時候沒有對白小墨說。
“這幾個字很像老師在黑板上寫的字。”白小墨認真地說。有時候,我們認真說話往往是因為對象重要。
“呵呵。”白雲笑了。
“我很無聊嗎?”白小墨問。
有時候太認真,反而失去了讓人盡興的快感,不然,為什麼很多時候女人內心渴求男人的調戲呢?
“沒有。”白雲說。他有時候真的很容易對一個事物失去信心,就像對自己一樣。他那麼容易受到外界情緒的影響。
你看,其實,我們並不相愛,我心疼你的時候,你體會不到;你心疼
我的時候,我又誤會。
口口聲聲強調的愛,生生世世追求的愛,你到底遺落到了哪裡?
白雲察覺出有些尷尬,正想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
老婆章嚴的電話。
一按接話紐,章嚴的聲音在那邊刺耳尖利地響起來,“為什麼又不回家?你老是說你在外邊賺錢,你賺的錢有給我嗎?為什麼不回家?!老婆兒子是你的玩物嗎?!為什麼不回家?在外面陪那個狐狸精?!”
白雲關了手機,他想讓章嚴的聲音盡快消失。那一刻,他真希望章嚴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為什麼女人結婚後就這麼可怕。
“老婆叫你回家?”白小墨問。
“嗯。”白雲說。
“老婆在床上嗷嗷待操?”白小墨又問。
“哈哈哈……”白雲笑了起來,“你這個家伙!今晚我不回家,我陪我的白小墨。”
“你看這滿城的燈火,漂亮吧。”白雲指著遠方。
白小墨順著白雲指的方向看去,層層疊疊的建築被鑲上好看的玻璃燈光,美輪美奐。
“太晚了的話,我們可以回公園的賓館睡覺。這賓館是我開的。睡那間房都可以。”白雲說。
“哇,老師,你太有錢啦。”白小墨笑了笑.
“呵呵。”白雲笑了,好歹也是四十歲的人了,怎能不腰纏萬貫?
白小墨望著遠方,美不勝收,生活在這樣的城市應該是幸福的,但是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起來,因為有眼淚流出來。
“怎麼了?傻孩子。”白雲抱了抱她。
“我……”白小墨看了他一眼,“我很孤獨……”
“很小的時候父親沒有了,現在母親也去世了。”最終還是忍不住,怎麼能忍住,這時悲傷。
“他們都欺負我……沒有人疼我了……”她哭,嗚嗚咽咽的,像只剛出生的小貓。
“不哭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父親。”白雲把白小墨抱在懷裡,風呼呼地吹起來,白小墨的頭包在白雲的懷裡,臉貼著他肥厚的胸膛,很溫暖。
這溫暖,從未有過。
我的老師,我的父親,我的愛人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5 10:33 AM
35
“回房間,好嗎?”白雲挽著白小墨的腰,她的腰真細,白雲驚喜地想。
白小墨點點頭。只是她步履蹣跚。
“這樣……”白雲把白小墨舉到頭頂,白小墨騎在白雲的肩膀上,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房間裡暖氣早就開了,熱呵呵的溫度,輕易拉近人的距離。
他競還是害怕她冷,將她裹在被子裡。
她在被子裡露出一張小臉看他,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抽煙。
他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毅然站起來鑽到她的床上,幫她褪去衣物,爬到她身上,狠狠一下,就進入了。
她驚叫了一下,她實在沒有預料到他會這樣。其實也明知道會是這樣,可是她就偏偏不這樣想到,也這樣想到了,只是實在不知道會發生,也預料到會這樣發生,只是伴隨著身體撕裂的疼痛,有一絲遺憾罷了。
他在上面全神貫注,他的雙眼緊閉,為什麼不敢睜眼看她呢?不敢?不願?還是不好意思?
他輕巧地叫一聲,好像心中緊張。憋著一口氣,這高潮的快樂來得不那麼痛快。
哦……
結束了。
孤獨的少女時代。
結束了嗎?還是要開始了?是不是只要有點信心就好?
可惜的是,我們在結束某一段的時候,總是憧憬會有新的一段開始,但是它往往都不會開始,它不過是結束的回光返照。
眼淚是一定會流出來的,白小墨的眼淚流出來的時候靜悄悄的,任何人都感覺不到這種心痛卻又麻木和理所當然的感覺,只有時間,時間知道。
“你怎麼哭了?”白雲翻身下來的時候,輕輕問一句。
“你怎麼做愛沒有感覺?”白雲又問。
“搞得我很緊張。”白雲說。
她不說話,只是死死抱住他。她將所有的感情傾注在這一個動作裡,她做了這個動作,就以為他會知道了。
很可惜,我們常常自以為是。
他查看了一下床單,沒有鮮血湧出來,還好還好,還好她不是處女,他舒了一口氣。
她也看了一下床單,沒有張芷捷說的鮮血。唉……她嘆了一口氣,原來我天生就不是一個處女。
天生不得眷顧,活該被遺棄。
所有的美好這一夜徹底失去。
她有些緊張和不知所措,她哪裡知道這些床底之事,她又哪裡知道因為這個事情而失了身份。
所有的清高自負,只因一個佔領的人,付諸流水。
“害怕什麼?緊張什麼?”白雲看她緊緊偎依在胸前。
“第一次的時候太疼?還是你以前墮過胎?”他問心無愧地問。
“我……”她抬起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來她在他心中是這樣。
她不說話,沉默。
他覺得有些尷尬也沉默。
她借口去上廁所,站在廁所前大大的玻璃鏡子,淚流。
她湊上前去看自己的眼睛,左邊眼角長了一顆淺淺的淚痣。
記得小時候母親就說過這顆淚痣讓命不好,被帶去爛過好幾次痣,每次點了藥之後消失,不出一個月春風吹又生般的復發。
父親說得了,別讓小墨受罪,不用爛掉,去破破相就好,于是被父親帶去穿了耳孔,耳孔只穿了一只,也是左邊的那一只。父親說穿一只耳孔是為了下輩子還可以投胎做他的女兒。
她在鏡子前看看眼睛又看看耳孔。這是證據,曾經有過父親的證據。
鏡子裡浮現出了白雲的面孔,他點著煙,和鏡子中的白小墨對視。
“我一定會娶你的。”他說。
她轉身看他,看他說這句話的表情堅信不疑。
她笑了笑。
他抱著她睡覺,迷糊中感覺他又上來了好幾次。
她舒展起來,身體完全被他打開。
擠壓、填充和被佔領的感覺真的能對抗空虛。
清晨,他起得很早,他開手機,短信一連串地冒出來,全是老婆章嚴
打來的。
其中有一條短消息是:不管你在外面和誰過夜,但是你要知道你在做什麼。
看得白小墨心慌了一下。她竟是這樣的了解他。
同時,他看見白雲的臉上也心慌了一下。
走出賓館的時候,外面一改昨晚的陰冷,太陽滿天,曬得車子發燙,曬得白小墨臉發燙。
剛發動車子,章嚴的電話就來了。
“昨天不回家,有別的原因,不要亂想。好好好,我馬上來接你,你在哪裡?”白雲回答電話裡的女人,很明顯,那個女人是章嚴。
白雲轉身給白小墨一百塊錢,說:“你打車去學校。我要處理點事情。”
白小墨拿著那一百塊錢,站在路口,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臉紅紅的發燙。
相信你所相信的,提防你所懷疑的;遠離讓你痛苦的,人生在世,開心就好。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5 10:33 AM
36
白小墨把那張一百塊的人民幣放進口袋,她並沒有打車,來了一輛到學校的公交車,她坐了上去。
車上有情侶,依偎在一起,靠在窗戶邊,你舔我,我舔你,深情款款。
有小孩閃著清亮的眼眸,望著白小墨:“姐姐,到這裡坐。”
白小墨看著小孩笑了笑,她眼睛花了一下,似乎不能分辨那個小孩的性別。
她坐下位置的時候,因為不能穩定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撲到孩子身上。孩子柔軟的身體,散發著清新的味道,久違的純真。
我們應該知道,在很多時候,我們在期望長大的同時,又懷念過去的時光。
日子就在遺憾和追悔中輾轉而過。
“姐姐。給你吃。”孩子從書包裡拿出一包餅幹。
“不用了,謝謝。”白小墨笑了笑,下身還火辣辣的疼痛,中午的太陽真是大啊,曬得人眼睛發花。
手機一直處于關閉狀態。
不想,不敢,不喜歡,不願意,我只想逃避。
回學校,回中文系,回寢室,找書,找筆,找書包,下午什麼課,就去上什麼課,沒有課,就去圖書館,依舊去圖書館那個角落,母親沒有死,昨天夜裡什麼都沒有發生,因為下身的傷口並沒有流出血液。或許它和另外女孩子的傷口並不一樣。
下午的課程正好是白雲的課。
隨手抽出一本書去了。
正走在樓梯上,昏沉沉,蹣跚而上。
“白小墨。”張芷捷在後面喊她。
“嗯?”白小墨轉身。
“你媽媽明天火葬,你不去嗎?”張芷捷說。
白小墨轉過身,看著張芷捷站在她的十米之外,看著她。
那雙熬得通紅的眼睛,看著白小墨,滿含淚水。
“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我幫你在你母親靈前守了一晚上。”張芷捷走上前來,一把抓住白小墨。抓住了白小墨的手,就緊緊握在胸前,生怕她會再溜走。
“明天就火葬了。今晚我們一起陪陪她吧。你常勸我,人要勇敢。”張芷捷準備拉白小墨走。
白小墨呆呆地隨她去。
張芷捷拉著她的手,倉皇離去。
白雲也急急趕來上課,看見兩個女孩神色慌張。
張芷捷沒理他,只是看他一眼,那眼神微微有些敵意。
這敵意讓他有些心慌。
白小墨看到他的時候,眼神倒是亮了一下,卻很快黯淡下去,好像很忌諱什麼東西一樣,匆匆走了。
留下白雲有些一頭霧水。
白雲站上講台,班長拿來張芷捷幫白小墨寫的請假條:因母去世,回家奔喪。
白雲心中一緊,想起昨晚的春宵苦短,想起那孩子的臉色,他是記得的,她哭著說她父親死了,母親死了,沒想到,她的痛苦這麼近,
想到剛才遇見她的樣子,她那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的眸子,白雲的心疼了一下。
會疼,是不是代表著心動呢?
熊熊烈火燃燒掉的是人在世間受苦受難的身體,遺留那只有三克重的靈魂繼續飄零。
白小墨這個時候倒沒有哭了,身邊的張芷捷哭出了眼淚。
白小墨的心只是疼著,疼到一定麻木程度,連眼淚都流不出了,在心中苦熬苦煎著。
章嚴的心也疼了一下,她翻到白雲今天換的衣服裡,有一張賓館的開房發票單。
又有新的狐狸精出現了。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5 10:33 AM
37
“白小墨,你背著我做了什麼事情?你是不是瘋了?”張芷捷喜歡這樣一連串的發問。
“哦……我……”白小墨不知道說什麼。說什麼呢,有時候說比不說要好,真理解,真相信,什麼都不用說。想說卻又說不出來,傻乎乎地呆望著張芷捷。
“算了算了,我明白。走吧,你最近需要和我住一起。”參加完了聞婷婷的喪事,張芷捷到白小墨的寢室幫她收拾東西,建議和自己一起住。
“罷了,我可給不起房租,我還是住寢室好了。”白小墨笑了笑,
“你相信我,我沒事的,我又不像你。”
“死鴨子嘴硬。”張芷捷也笑了一下,挺和氣的,沒有以前鬥嘴時候狠狠的樣子。
“沒爸也沒媽了。白小墨,你以後只有我了。你自己可得想清楚啊。”張芷捷笑瞇瞇地對白小墨說。
“呵呵。”白小墨答應到。
她們並不知道她們相愛,她們不知道在她們擁有了表面上很多東西之後,實際擁有的只有對方,表面上擁有的只能是生活經歷。
“講個笑話給你聽啊。”白小墨呆呆地說。
“好。”張芷捷說。
“一只小鳥正在飛往南方過冬的途中。天氣太冷了,小鳥凍僵了,從天上掉下來,跌在一大片農田裡。它躺在田裡的時候,一只母牛走了過來,而且拉了一泡屎在它身上。凍僵的小鳥躺在牛屎堆裡,發掘牛糞真是太溫暖了。牛糞讓它慢慢緩過勁兒來了!它躺在那兒,又暖和又開心,不久就開始高興地唱起歌來了。一只路過的貓聽到了小鳥的歌聲,走過來查個究竟。順著聲音,貓發現了躲在牛糞中的小鳥,非常敏捷地將它刨了出來,並將它給吃了! ”白小墨說,“知道這個故事的寓意是什麼嗎?”
“不知道。”張芷捷傻傻地說,“說吧,你要如何羞辱我?”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第一,不是每個在你身上拉屎的都是你的敵人。第二,不是每個把你從屎堆中拉出來的都是你的朋友。第三,,當你陷入深深的屎堆當中,也就是身陷困境的時候,閉上你的鳥嘴!”白小墨講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張芷捷看見她笑得這麼開心,也笑了,這可是最近白小墨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
“你這個壞蛋。你是不是在叫我閉上我的鳥嘴!你這個壞蛋,人家擔心死你啦,你這個破孤兒。”張芷捷尖叫著去抓白小墨的胸部,做色狼狀。
白小墨也尖叫著,兩個女孩滾作一團。
這麼輕鬆的愛著,真好。
章嚴在家裡收拾衣物,內衣是超厚泡沫型的,內褲是標準的由兩條線組成的丁字褲。外邊穿的更要精心挑選,外套帶兩件,裙子帶兩條,顏色要帶的花俏的,畢竟是出國,代表著學校的形象。
白雲今天破天荒地沒有出去鬼混,回家吃飯了。電話裡,老婆說有要事和自己商量,本來也沒往心裡去,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下午遇見白小墨後,就提不起出去玩的興致,也好,回家吧,很久沒和家人一起吃過晚飯了。也有些想兒子了。
章嚴收拾東西出來就看見白雲坐在沙發上,嚇了一跳,隨後就驚喜地,甜甜地喊了聲:“老公,回來啦,餓沒有?”
“餓了。今晚吃什麼?”白雲不愛和章嚴多說話,其實也怪不得白雲,誰叫章嚴是學心理學的碩士,並且和白雲在同一個大學任教,白雲是中文系,妻子是心理學系,人學什麼做什麼,總有些職業敏感。
以前,感情剛出現問題的時候,白雲一說話,章嚴就分析他的心理,又是從自身的感受,又是從心理學上來分析,白雲被她逼得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她說。對付這樣自以為是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落她,請她自動閉嘴。
“兒子呢?”白雲現在覺得和章嚴之間唯一的共同話題就是兒子。
“不知道。兒子最近也很少回家吃飯,他說上了高中學業重,堅持要在學校把晚自習上了回家。”章嚴邊切肉邊回答,“老公,學校派我代表學校心理學系去馬來西亞的聯誼學校去交流學習,明天早上的飛機。一週之後回來。”
“好。”白雲應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老婆這話,想到白小墨,他心中竟然竊喜了一下。
如果我明天坐飛機,突然飛機出事,死在路上,他應該都不會傷心。章嚴怨恨地看了一眼白雲漫不經心的背影,有些悲憤地想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5 10:34 AM
38
離別的時間總是清晨,似乎清晨能讓人理性些,知道什麼是自己可以取舍的。章嚴想,實在不能和他離婚啊,自己都快四十了,白雲有車有房有事業,還有著自己的兒子,最關鍵的是到現在性功能都還強悍。
章嚴提著行禮從床上爬起來,才六點半。八點半的飛機,家裡有車,希望白雲能夠送她去機場。哪個老婆不希望不被老公疼著護著呢?哪怕是敷衍,是敷衍也好啊,女人很多時候就是希望被人哄,就像男人很多時候希望被人誇。
出臥室,看見白雲還坐在書房的電腦前,電腦前有一只大大的煙灰缸,裡面裝滿了死去煙頭的屍體,抽了一晚上的煙,都不願意到臥室陪自己睡,章嚴看看自己早就坍塌下去的胸部,嘆了口氣。
很多時候,我們只不過是別人吸過的煙,為了心愛的人燃燒了自己,他卻還會看這煙頭的屍體抱怨是煙毒害了他。
“老公,一宿沒睡?”章嚴問他的話有些小心,夫妻間日子久了,冷落就是對對方的羞辱。
“是啊。”白雲打了個呵欠。
“哦,我已經幫你把早飯做好了。你出去前記得吃。”章嚴小聲地說話。
“好的。”白雲看著章嚴那副受氣小媳婦的臉,再望了望廚房的早餐,有些愧疚地問:“幾點的飛機?”
“八點半。”章嚴說。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白雲問。
“嗯,收拾好了。”章嚴心想我前天就收拾好了,故意放在客廳,你卻視而不見。
“我送你吧。你等我會。”白雲說。
“嗯!”章嚴興奮地答道。
白色的寶馬車開出門行走到不足十公裡的時,白雲的手機響起來了。
白雲記得這個號碼是白小墨的。
看到在一旁老婆那歡欣雀躍的臉,第一次沒有接白小墨的電話。
五分鐘不到,電話又響起來了。
還是白小墨。
“喂,白老師在開車呢,一會就給你回過去。”白雲說完就掛了。
“老公。”章嚴說。
“嗯?”白雲答應。
“我出國一週,你會想念我的吧?”章嚴問,臉色有些微紅。
“怎會不想,你可是我的老婆。”白雲笑了笑,章嚴那微紅的臉色有些像她年輕時候遇見他時的羞澀。
“嗯。照顧好兒子。”章嚴說。
到了機場,章嚴一直靠在白雲身邊。
看著白雲手機的時候,章嚴突然多了個心眼,對白雲說聲去上廁所。
趁著上廁所的機會,給自己的親妹妹章桃打了電話:“桃桃,記得在我出國的時間幫我盯住你姐夫。我家的鑰匙放在我系上的信箱裡,你拿著鑰匙隨時去我家查有沒有狐狸精!”
白雲看著章嚴一步步離開自己的身邊,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裡,競也生出些感概,那個年輕時候任性稚氣的小姑娘還一直在自己身邊嗎?她變得多麼的蒼老了啊。
白雲重新駕駛在機場到回家路上,看著手機孤獨地放在自己的駕駛台上。想到先前來電話的白小墨,于是給她撥了一個電話:“小墨嗎?剛才在去送你師母去機場的路上,不方便接你的電話。”
“回學校嗎?”白小墨沉默了一會,說道。
“不回,我去我自己的廣告公司,你來公司找我吧。知道地方嗎?還是我來接你吧,在寢室門口等我。”白雲掛了電話。
白小墨破天荒的在寢室拿出張芷捷扔在她這邊以備不時之需的化妝品。
緣何知道什麼是愛的時候,我們已經身陷其中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5 10:34 AM
39
“在哪?”白雲問手機那頭的白小墨。
“在寢室。”白小墨耐心地回答。
“哦,我來接你,還是你直接去我家?”白雲問。
“不就在學校旁邊嗎?我以前看見你從家裡出來在外面買過煙。”白小墨說。
“好的,小雲在家裡。你到了先和他聊天吧。我去買點菜就回來。”
白雲笑著說。
白小墨走到白雲的家門口,輕輕敲門。
一位少年出來開門,看見白小墨,臉立即紅了,羞澀地問:“你找誰?”
“哦,我和白老師已經約好了。他叫我等他一會。”白小墨也臉紅了,但還是理直氣壯說話。
很多時候更多的理直氣壯只是為了掩飾。
“好吧。”少年開門,白小墨進去了。
“你是叫白小雲嗎?”白小墨問他。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白小雲驚訝地回答。
“聽過的啊。我叫白小墨,叫我姐姐吧。”白小墨說。
這兩名字,聽著也真像姐弟。
白小雲開始撥白雲的電話,問:“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家裡有人找。”
之後就是很久的沉默,幸虧電視開著,兩人把眼睛都放在電視上。
白小墨在看電視的時候,打量四週的擺設,寬大的書房最顯眼,玻璃的牆壁,四週全是書,混亂地擺放著。
客廳很大,沒有照片。白小墨覺得內心欣慰。
于是復又看書房,有寬大的電腦桌,她在想白雲是怎麼樣每天坐在這裡看書寫字,內心充滿了溫暖。
門外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白小雲跑過去開門。
白小墨隱隱約約有些聽見白小雲說:“爸爸,家裡怎麼來了個姐姐?”
“爸爸的學生。”白雲停頓一下,想了想說,“爸爸找來給你輔導作
業的。”
白雲開始做飯,白雲有一手好廚藝。今天他做了肉沫茄子,還有糖醋排骨。
鍋裡澆滿油,肉沫下鍋的香味,還有醬料的香味,糖醋排骨的香味也出來了,配合著“滋滋”的聲音,叫人直想衝進廚房,目睹這一切美妙的事情發生。
食色,性也。
白小墨果真衝進了廚房,焦黃的排骨已經盛在盤裡了,冒著熱氣。
白小墨伸出手就去抓,白雲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
“好好吃。”白小墨尖叫到。
白雲笑了起來,右手拿著鍋鏟,左手摸了摸白小墨的頭,“出去吧,裡面油煙大。想吃的話,端出去吃。”
白小墨看著白雲隆起的小肚子,笑嘻嘻地說:“我等你一起吃。一家人一起吃飯才叫吃飯。
三人坐在餐桌上,白小墨吃得狼吞虎咽,白小雲吃得虎咽狼吞。
白雲有些不敢吃了,只是滿心慈愛地看著這一對兒女,心想,我要是也這麼狼吞虎咽地吃,他們就該不夠了。
晚上,白小墨搶著去洗碗,畢竟吃了別人家的一頓飯,做點家務補償吧。
等到白小墨洗完畢之後,白小雲已經幫她倒了滿滿的一杯檸檬汁,白小墨有些感激地對他笑笑。白小墨才發現這孩子長得真漂亮,可惜矮了點,像他媽媽的身高,她在想,如果這孩子是她生的話,一定會更完美。
想到這裡,白小墨有些臉紅。
“姐姐,這檸檬汁是冰的,你怎麼喝臉紅了?”白小雲問她。
這麼一問,她更臉紅了。
白雲一臉詫異地看著倆孩子的神態,笑。
有時候,我們需要的只是簡簡單單的生活,安樂滿足。
之後三人一起出去逛街。家住在繁華區,樓下有家大大的書店和影碟店。
白雲走在前面,白小墨和白小雲走在後面跟著。
白小雲悄悄地湊到白小墨的耳根邊問:“姐姐,你是不是爸爸最中意的學生?”
“為什麼這麼問?”白小墨臉一紅,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爸爸從不曾帶過學生來家裡吃飯。”白小雲說,“定是他特別欣賞你。”
“以前,有位韓國學生經常給爸爸做早餐,早上還要送到家裡來,我爸爸每次接過來後,我媽就把它倒了。”白小墨又說。
哦,那韓國學生現在還在中文系繼續學習,白小墨認識她,一說中文就大舌頭,上課一被喊起來提問題就用雙手摀著臉,羞澀到這程度,可竟然對愛情這麼大膽。白雲也不是不願意接受,看來是害怕老婆的淫威不敢去。再說了,白小墨對比了一下自己和那韓國學生,發現自己竟然比韓國學生漂亮許多。這是女人的敏感,白小墨笑了笑。
“哦?你對我是怎麼樣的感覺呢?”白小墨說。
“哎呀,還不了解呢。”白小雲也臉紅了。
“你喜歡哪個明星?”白小雲問白小墨。
“我啊,我從不喜歡明星,不過,我挺喜歡魯迅的。”白小墨說,她還真不喜歡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明星,魯迅的銳利她喜歡,她喜歡真實的東西,只不過喜歡欺騙自己。
“嗯,我比較喜歡蔡依琳。”白小雲笑著說,“我覺得她笑起來特漂亮。”
白小墨看著面前這個就快要成長起來的少年,心想,青春期到了,蔡依琳應該是心中愛戀的對象吧,或者更進一步是晚上睡不著意淫的對象?記得童年的時候喜歡過父親,可惜不敢意淫。
她看見這個孩子在影碟店裡買了很多蔡依琳的碟子,當然還有週傑倫。歪著嘴唱歌,一說話就一大串,讓人聽不清楚歌詞,但是有些酷帥酷帥的週傑倫。
最後白小雲站在一張畫像面前,畫像上是蔡依琳笑得一臉燦爛。
面前的少年癡了。
白小雲想起許栩了,自己心中愛戀的小女生,她比蔡依琳還漂亮,可惜許栩不喜歡我,白小雲嘆口氣,有些垂頭喪氣。
“老板,這畫多少錢?幫我把這張畫取給我。”白小墨問。
“五十塊。”老板答道,是個年輕後生,也忍不住在白小墨的臉上多看了幾眼。
“嗯。給你錢。”白小墨接過畫,“給,送給你,破小孩。”
白小雲臉兒紅紅地接過畫,有些不好意思,雖說白雲有的是錢,可惜對他管教甚嚴,前幾天偷偷從白雲口袋中拿了五十塊錢,被發現後,挨了一頓胖揍,屁股到現在都還腫著。
“買她做什麼,她還沒有你們倆長得漂亮。”白雲走過來,手中拿了很多王傑和崔健的碟子。再說了,白雲也是這麼覺得的。任何人都沒有自己的兒子優秀,這是每個父親最基本的特點;每個女人都沒有自己現在愛著的女人漂亮,這是熱戀中人最基本的特點。
但是白雲後來看著兩個孩子興奮的臉,心想:原來這就是代溝。
白小墨有些尷尬,她害怕白雲以為她是為討好白小雲故意這樣做的,她現在對白小雲如此真心誠意,因為白小雲是白雲的兒子。她要愛他。
白雲看著白小墨的表情又有些心疼起來,這孩子,這麼敏感,不知道從小怎麼長大的。如果她是自己的女兒話,不知道要怎麼打扮她才好。
“好好好,好了,我的兒子,我的女兒,走吧。回家看碟子去。”白雲笑呵呵地說。
白小雲拉著白小墨的手,喊了聲:“姐姐,走吧。”
白小墨感激地看著白雲,這樣一來,白小雲就不會懷疑自己和他父親之間的關系了,還和她這麼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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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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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5 10:35 AM
40
晚上,三人看了很久的碟片,最近流行的影片,利器和爆炸聲響起在耳邊。
白小墨看得眼皮打架,但是打著精神,因為不想掃大家的興。我們很多時候總是盡力勉強著自己,為了那點可憐的愛情。為什麼要這麼孤獨得放低了自己?
孤獨仿若毒汁,侵蝕我們的靈魂。沒了靈魂,我們找不到自己。
白小雲看完碟片,已經很累了。
白雲叫他去把澡洗了再睡,轉身發現白小雲已經不見了,尋到兒子的房間,聽見輕微的鼾聲。心中頓時有很多暖意出來,悄悄關上門退了出來。
客廳裡的白小墨也倒在了沙發了,似乎也睡著了。
他看著躺在大紅沙發上的孩子,心中也有暖意湧出來,還夾雜著一些隱隱的疼痛,怎麼會覺得心疼呢?不過,白雲沒有多想。
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白雲輕輕地走過去,抱起她,她展開在他的懷裡,仿若蝴蝶般輕盈。
白雲想緊緊抱她,手臂使了點勁,懷裡的白小墨醒了。
白雲微笑著問她:“晚上你想睡客房,還是主臥室。如果你想睡主臥室,我就去睡客房。”
“我想你一直抱著我。”白小墨迷迷糊糊地說。男人的手臂寬大有力,真溫暖啊,從來沒有男人這樣抱過她。白小墨想起自己死去的父親,他從來不抱她,盡管他愛她,或許他還來不及抱她,就被上天召了回去。
“那我就一直抱著你。”白雲把白小墨放到自己的大床上,抱著她。
直到懷裡的孩子睡著。
她睡著了喜歡吃手指,一邊吃手指,另一只手指還抓著自己。
怎麼這麼癢?天,她抓到自己的那個部位了?
白雲低頭一看,白小墨的手指正抓著自己的乳頭,好像在摳什麼東西一樣使勁摳呢。
白雲無語了,抓住白小墨的手,說了句:“不許淘氣,好好睡。”白小墨似乎聽懂了白雲的話,立馬規矩起來,臉死死貼著白雲的胸膛,她的臉桃紅飛燙。
白雲下半身就有了強烈反應,小弟弟幾乎是跳著起來的。
忍一下吧,這孩子睡得正香,白雲嘆口氣。
清醒的躺著,真是痛苦啊。白雲再嘆一口氣。
樓下傳來兩口子吵架的聲音,夜深人靜,聲聲入耳。聯想想到老婆章嚴,嘆口氣,結婚前真愛章嚴,她那可愛伶俐的俏模樣,自己真不是東西,這麼多年,身為她的丈夫,沒有給予她所期望的幸福,為什麼結婚前覺得章嚴是唯一適合自己的女人,結婚後才發現原來好多女人都適合自己,可是不管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有關系的女人都是自己愛過的;再看看懷裡睡得正熟的孩子,再嘆口氣,真不是東西,抱著這麼年輕的女人,都可以當別人父親了,可是我現在真愛她,有什麼辦法呢?
有什麼辦法呢?他從不無愧于心。
白雲是清晨六點鐘的時候趕到客房去睡的,保持一個姿勢抱了她一晚上,手酸疼。
躺在客房的床上,窗外的天已經隱隱亮了。起來為兩個孩子做早餐,做什麼呢?熬點皮蛋瘦肉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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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6 09:53 PM
41
清晨的時光總是暗藏危機。
鍋裡的水剛燒開,案板上的肉剛剛剁系碎,米還沒有下鍋。
大門就響起了鑰匙孔的聲音。
還沒有等白雲去開門,小姨子就拿著姐姐當初給的鑰匙破門而入,沾沾自喜地站在白雲的面前。
“姐夫?在做什麼呢?”小姨子章桃嬌滴滴地問白雲。
“哦,沒做什麼,給孩子做點皮蛋瘦肉粥。”白雲被嚇個半死,詳裝鎮定地回答,“你怎麼進來的?”
“姐姐給的鑰匙啊。”章桃得意洋洋地說。
我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我。白雲心中暗暗吼了一聲,不好。婚姻真是可怕,為什麼男人結婚後就要被一個女人霸佔,為什麼婚姻要剝奪人自由戀愛的權利。
唉……為什麼不負責任的男人總是這麼自私。
給你,給你我的愛,它是一把可以燃燒的火,但是你要小心你的結果是越燃越旺,還是會被作為助燃物被耗費盡?
愛你,是我的自由;不愛你了,也是我的權利。本身就無可爭議啊。
想著睡在臥室的玉人,害怕小姨子發現,白雲心中驚慌起來,“桃桃,你來做什麼呢?”
“我啊,我就想來看看小雲。想他了。”章桃邊說話,眼睛邊四處審查,怎麼陽台外多了件女式折疊裙?怎麼屋子裡多了一絲溫柔的氣息?
女人的第六感覺告訴她,姐姐出國,房間裡有人了。
“小雲還在睡覺呢。我在給他熬粥。”白雲皮笑肉不笑地說。
“哦,這樣啊。那我出去給他買點東西回來,中午我來做飯。我現在就出去趕早市。買些新鮮的菜回來。”章桃說。
“好啊,好啊。哦,不,要不,你等稀飯熬好,喝了粥再去吧。”總是要裝作表面上的客套的,以掩飾內心的緊張和心慌。
“不了。我一會回來吃。我可能一個小時後回來,粥應該已經好了吧。”章桃吐著舌頭出去了。
看著章桃俏皮的樣子,白雲感覺到了她有幾分章嚴年輕時候的感覺。
得抓緊時間在章桃出去的空隙把白小墨弄走,怎麼弄走呢?叫她這麼早出去,白雲有些不忍心。
對了,可以把她裝在衣櫃裡鎖起來。
白雲對自己突然而至的想法有些驚喜,似乎又浪漫又機智,等不及水開,就把米和肉倒進鍋裡,連鍋蓋都來不及蓋,就向臥室裡跑了去。
白小墨半側地躺在床上,手指放在嘴角咬著,嘴角還流出夢中的唾液。
這清純的造型,真是比任何s型的女人還性感。
白雲伸出手撫掉她嘴角的唾液,笑笑,情不自禁地想去親親她。
她此刻對于他,尤如一件值得珍藏的瓷器,令人心曠神怡,忍不住細細撫摸。
她卻順勢一把抓住他就往床上扯。
他不知道她原來這麼熱情,他這個時候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小姑娘,他的小妹妹,甚至是他的小女兒。
他被她摟在懷裡,她嚶嚶嗡嗡地哼叫著,好吧,愛你。
白小墨睡在這張寬大的床上,是什麼樣的感覺呢?這強大的幸福面前,她產生陣陣眩暈和虛幻,她要把自己交出去,交出去。
這叫人不知生死的愛情,流淌著灼人的毒汁。
愛吧,愛吧。問世間情是何物,制造白癡無數。
他狠狠進入的時候,她尖叫了聲,故意壓低聲音,但還是悶聲悶氣地發了出來。
更性感,更催起男人強大的性欲。
白雲覺得從來沒有這麼強硬過,先還有些溫柔,終于變成了帶有控制性的強取豪奪。
兩人正扶搖直上九千裡時,沒有發現章桃又偷偷潛回來站在臥室門外的那雙吃驚的雙眼。
知夫莫若妻啊。姐姐啊。章桃含著一雙淚眼,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章桃走在街上,一直拿著自己的手機,她在想要不要把早上看到的事情告訴姐姐,章嚴這個時候正在做學術交流吧?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章嚴這幾天一直握著手機,沒有任何白雲出軌報警的信號,她的嘴角一直浮現著隱藏不住的笑意。
張芷捷這幾天一直在撥打白小墨的手機,可惜手機那邊一直是關機。這個自卑的孩子,不管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都從不跟自己說。
“喂,再找不到白小墨,我就要去白雲要人了。他媽的,肯定是他勾引了白小墨。你會不會被別的女人勾引,姚荻?”張芷捷看看躺在一旁溫馴入小狗的姚荻發問。
“不會的,主人。汪汪……”姚荻說。
“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
廣寒宮。”洪碧唱著唱著突然停下來了,最近兒子有些不對勁啊,老是自己一個人呆呆地笑,不是得了失心瘋,就是戀愛了!想到這裡,洪碧的心中一緊,接著唱道,“玉石橋斜倚把欄桿靠,鴛鴦來戲水,金色鯉魚在水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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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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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6 09:55 PM
42
等到白雲和白小墨雲雨完畢出來,白小雲已經坐在客廳看電視了。
“剛才好像小姨來過。”白小雲冷冷地說出話後便不再流露出任何表情。
白雲心中慌了一下,自己色迷心竅,也太大意了。兒子會不會看到了?
兒子不愛說話,這性格來自章嚴。章嚴不愛表達自己,高興快樂都不表達,難道是因為學心理學的原因,害怕因為一表達就會被別人看清試穿了?
“兒子,可以喝粥了哦。爸爸特意為你熬的。”白雲有些討好地說。
“我已經喝了。熬粥的火好像都是小姨關的。”白小雲不動聲色地說。並不接受白雲的討好。
白雲有些尷尬,更何況聽到白小雲說剛才章桃來過後,心中更是有些害怕。
畢竟是四十歲的男人了,雖然在外面彩旗飄飄,但是把女人往自己家裡引,睡在章嚴的床上,還是第一次。心虛了,內疚了,害怕了,在道德面前說什麼都說不過去的,更何況為人師表,名譽還是要的。
白小雲一眼都不看白小墨。
白小墨卻如芒在背。心虛,內疚,害怕。她狠狠地想了一下,自己真是昏了頭了,我在做什麼呢?我要白小雲也失去自己的家嗎?
為什麼自己要因為抵抗不了孤獨和寂寞,要以著愛情的名義去破壞小雲的家呢?
再看一眼這個曾經說過是自己老師,自己父親,自己愛人的男人,他在兒子面前連看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
而自己惶惶乎更不敢看白小雲,想到剛才自己在床上的主動,內心充滿了可恥,著急羞愧得滿臉通紅,吞吐著說:“我,我,我有點事情,我,我,我先走了。”于是,收拾好東西,匆匆離去。
白雲沒有挽留,待會小姨子要來的。
白小雲也沒有挽留,只是眼中有了些許不舍。
“兒子,喜歡墨姐姐嗎?”白雲問自己的兒子,相信是自己的兒子總和自己的眼光有些一樣的。
“爸爸,你會珍惜小墨姐姐的吧?”白小雲並不回答白雲的問題,而是反問了白雲。
“這,這……你都看見了?”白雲笑了笑,“以後的事情怎麼說得清呢?”
“就算看不見,那麼大聲音怎麼會聽不見?不過,我不會把這個事情給媽媽說的。但是,你要對墨姐姐好點。”白小雲說完話,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開心地喝粥。
響起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白雲跑了過去。
是章桃。
“姐姐下午就趕回來。”章桃笑嘻嘻地對白雲說。
“你?”白雲有些吃驚,這個死丫頭。
“姐姐來的電話,只是說要提前回來而已。”章桃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去把菜理出來,姐夫。”
白雲也裝模做樣地去幫忙,做了很多菜,吃的時候,每個人各懷鬼胎,飯菜在口裡,如同嚼蠟。
午飯剛吃完,章嚴的電話就打來了。
白雲接的,問需要不需要自己開車到機場接她。
章嚴說不用了,學校有校車來接,在家好好照顧兒子。
白雲也不堅持,他知道等章嚴回來後,會有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戰。
白小墨離開白雲的家,走進電梯,看見電梯將白雲家的門緩緩關閉,眼中有些濕潤,家,家,家,只是我的家到底在何處?
打開手機,很多消息蹦了出來,全是張芷捷發的。
“你在哪?”
“你在哪裡啊?”
“和誰在一起?!”
“手機沒有電了嗎?”
“蠢貨!為什麼不敢開機?”
“你心虛,你不敢告訴我真相!”
“你死了嗎?”
“你和白雲在一起嗎?”
“快出來吧,我快急瘋了。”
………………
久違的那麼尖利的溫暖。
白小墨撥通張芷捷的手機號碼,那邊只響了半聲就被迅速地接了起來:“你他媽的還知道回電話啊?!!”
白小墨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了一會,突然在這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張芷捷聽見白小墨哭了,語氣溫柔下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那邊的孩子沒有回答,卻哭得更大聲了。
很多時候,我們去追求一些我們覺得值得追求的東西,其實我們不知道,最珍貴的東西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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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6 09:55 PM
43
張芷捷在電話裡告訴白小墨乖乖站在原地等她。
白小墨掛掉電話,乖乖站在原地,眼神漸漸空落起來。
要飯的老太婆仍舊蹲在校門口抱著一只破瓷碗盯著來來往往的過人,看到白小墨的時候,老太婆的眼睛一亮,“小姑娘,你剛才哭了?”
“嗯。”白小墨看著要飯的老太婆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都是無依無靠之人。
“你會讓任何人都覺得離不開的。”老太婆含糊地說,“你會富貴,你會應有盡有。你以後會每一天都開心。”
白小墨聽不清楚老太婆說的什麼話,張芷捷已經跑過來了,臉上掛著焦急的表情。
見張芷捷這麼焦急,白小墨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揮手致意。
張芷捷掉轉跑過來,一把就抓住白小墨的手,大罵一聲:“你這根泥鰍,你這根泥鰍!”
“對不起。”白小墨滿懷歉意地對張芷捷說,說著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張芷捷進一步抓緊了白小墨的手,“回去吧,去我那裡,美美睡上一覺,什麼都不去想。”
章嚴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換上了笑臉。
扭動鑰匙,開門。
“老公,我回來了。”她閒妻般地說出第一句話,見到白小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也良母般地說:“兒子,想媽媽嗎?”
兒子老公湧上來,幫她提東西,問長問短。
章桃也從廚房出來,很是神秘地跟在姐姐的身後。
章嚴被章桃帶進書房,談了很久的話。
白雲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那一直掩著的書房門,但是立馬又詳裝鎮定。
半個小時後,章桃扭動著腰肢走了。
章嚴出了書房,跟個沒事人一樣,衝著兒子和老公笑,如同陽光般燦爛。
“老公,晚上在家裡吃飯嗎?想吃什麼,我去做。”章嚴依舊笑。
白雲覺得這笑裡藏刀,心中有些寒冷,小聲地說:“隨便做吧。”
章嚴轉身就進了廚房,白雲覺得章嚴這轉身的動作堅決得像是要自殺的神經病人。
唉,她又犯病了。白雲嘆口氣。
白雲打開電腦,點開了“天涯虛擬社區”的網頁,在社區亂逛,在蓮蓬鬼話看到了一篇帖子叫《情婦》。
白雲看到裡面的這句話:一個能夠讓男人離不開的女人,是最能耐的女人。如果一個女人不是出于財富、美貌、權力、利益、肉體或性而能夠讓一個男人感覺到依靠,這才是一個偉大的女人。覺得有點意思,笑了。這個世界有這樣的女人嗎?想到了白小墨,不可思議,居然會想到那個孩子。
章嚴進去廚房一個小時,一直沒有出來。
“爸爸,廚房一直有剁刀板的聲音,你去看看。”白小雲跑過來對白雲說。
白雲闖進廚房,看見章嚴右手正拿著刀,一刀一刀死命地往刀板上剁,刀板上放著是一條魚,魚已經被剁得稀爛,肉糊糊的一片。肉糊糊的一片上面還有五只可愛的肉嘟嘟手指,分散在刀板上。左手的五根手指被剁掉後,只剩一大片肉,有些像只處理過的熊掌,鮮血流出來,順著灶台往下流淌,好像涓涓細流。
章嚴又一刀下去,那五只手指被攔腰斬斷成十只手指。
眼看著她又欲舉起刀。
“章嚴!你做什麼?!”白雲大喊一聲。
章嚴回過頭來,對著白雲癡癡地笑了笑:“我是朱碧,你忘記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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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6 09:56 PM
44
“馬上跟我去醫院。”白雲雖然被章嚴嘴裡冒出的瞎話受了些驚,但是看見章嚴那沒有了手指好像饅頭一樣的手掌,上面血流如注。
救人要緊,現在馬上送到醫院去的話,應該還接得上。
不管怎麼樣,面前的人畢竟是自己曾經愛過的,盡管現在已經不太愛了。
“我是朱碧,我是朱碧,我是朱碧,你忘記我了嗎?”章嚴看都不看白雲一眼,嘴裡只是這樣喃喃自語。
“好了。老婆。我們去醫院,不怕啊。”白雲險些流下眼淚,朱碧,章嚴,這些名字都是自己曾經深愛過女人的名字,而現在她們一個早早絢爛死去,一個瘋瘋癲癲地剁著自己的手指。
記得當初,他都對她們說過,我會好好愛你。
白雲把章嚴在刀板上的手指一一撿起來放在一個儲藏盒裡,把章嚴抱進車裡,往醫院開去。
白小雲看見母親的悲傷,看見父親的驚慌,看見汽車疾馳而去,他的眼中迸射出了一絲絲恨意,卻又無可奈何地微笑。
朱碧飄在天空看著這場好戲,看見白小雲的眼神,有些不寒而栗。不敢看白小雲,她也只能跟著白雲。
愛得太深,塵緣不了,死後都還不能投胎。
愛情本身就是一件容易讓人永世不得翻身的事情。
朱碧笨拙地想:我好像沒有上章嚴的身啊。為什麼章嚴要裝做我呢?她的嘴角微微上翹,很是可愛。唉,她還在愛中。
有著愛情的滋潤,現在她應該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漂亮的鬼了。
這只笨鬼。
章嚴躺在手術台上,被施了麻醉藥,手術正在緊張地進行,白雲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
白雲心慌,他看著手表上行動的時間,越看越心慌,越心慌越看,這塊勞力士手表,還是章嚴買給他的,章嚴家境頗好,為了追隨白雲,跟著白雲考上研究生,家裡獎勵了章嚴很多錢,章嚴把所有的錢給白雲買了塊勞力士,那個時候戴手表是身份和奢侈的象征,戴勞力士更是少見了。
這塊手表一直跟隨白雲很多年,時間上從來沒有走得不準過,每天滴答滴答的響著,見證著愛情的長短。連有一次章嚴賭氣把它從二十四扔下去,它都沒有壞,好像章嚴的愛情,歷經千瘡百孔,千鎚百鍊,依舊滴答著延續苟延殘喘的生命。
白雲甩了甩手,嘆口氣,這次在醫院外的等待比在他年輕時候等章嚴生孩子還緊張,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內疚嗎?
在甩手的瞬間,“啪”的一聲,手表摔在了地上,拾起來一看,鏡面碎了。
章嚴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吧?
不會的,這種接肢手術應該是死不了人的。
難不成會是朱碧在害她?
不會啊,這個世界沒有鬼啊。
朱碧飄在天空,穿著鮮紅的衣服對著白雲甜蜜地笑,原來最幸福的就是守在自己的愛人身邊看著愛人的一舉一動。
這只笨鬼。
醫生終于出來了,“誰是章嚴的家屬白雲?你妻子手術成功了,她想見你。”
白雲急忙站起身趕了進去。
章嚴看見白雲一臉緊張和愧疚,不僅心中竊喜,盡力去克制要溢于言表的喜形于色。
章嚴悲傷地嘆口氣,一臉絕望,堅定地對白雲說:“老公,這麼多年夫妻了,也是時候散了。我想好了。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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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6 09:56 PM
45
“你說什麼?!”白雲似乎沒有聽清楚從章嚴口中吐出來的話。離婚這事情在章嚴口中吐出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麼年吵著鬧著哭著笑著,因為章嚴的堅持,婚從來沒有離成,湊湊合合地過了十多年。
看著病床上的老婆,早已經芳華不在,動過手術的手被紗布包得像蘿卜一樣。蒼白的臉上藏不住的疲倦和悲傷。
“嚴嚴,我知道你妹妹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就是這樣的啊。你知道的,我就是這樣的啊。……”白雲的話越說越小聲,他第一次發覺離開了屬于自己的三尺講台,說話這麼費勁。他想解釋什麼,但是發現自己的語言是如此的無力。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太知道了。就連當初你和章桃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章嚴點頭,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下來。
白雲無地自容,只有轉移話題。
“嚴嚴。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一切都可以商量的,答應我,不要傷害你自己好嗎?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就好了。”白雲抓著妻子另外一只尚完好的手。
“不要再多說什麼了吧。我不想再聽解釋。我想離婚。我太累了。”章嚴輕輕地嘆息。
白雲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有些懷疑妻子的神經有些不正常,先是把自己當成了朱碧,之後剁手指,再次又要說離婚,這話,他覺得妻子是不可能會說的。他想出去找醫生問問,看看章嚴的病歷。
還沒等他去找醫生,章桃就趕了來,她早就來到了醫院,走到了病房門口,看見白雲陪著章嚴說話,就沒好意思進來,于是就先去醫生處把章嚴的病歷拿了過來。
白雲出去就碰見章桃,看見章桃橫眉冷對瞪著自己,更是心虛,接過病歷一看,上面寫著:出現幻覺,產生妄想,自殘,行為障礙嚴重。精神分裂症。天,她竟然是真瘋了。
“姐夫。”章桃喊了一聲正在發呆的白雲。
“嗯?”白雲有些不知所措。
“你打算怎麼對待我姐姐?她現在這樣,不能再受刺激了。”章桃問他。
“唉,你姐姐要和我離婚,態度很堅決。”白雲說。
“那你跟她離嗎?”章桃問。
“離吧。跟她結婚那麼多年,很少時間讓她開心過。如果她要離的話,就離吧。這樣也好,她不和我生活在一起,想必她也會活得愉快些。”白雲說。
“不過,她現在這個病就算離,法院也不給判。等她病好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依她!”白雲說完話就走進病房,看見章嚴還在飲泣,心酸得不行,輕輕地抱著章嚴說,“嚴嚴,好好養病啊。病好了,想離想合,都你一句話。離婚的話,房子車子都歸你,我公司的股份也分你一半。”
好溫暖的懷抱,章嚴這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
章桃在病房裡看得唏噓感嘆,姐姐真不容易,女人要守住一個男人的心可真難啊,想到自己無依無靠,年輕時候就暗戀姐姐的男朋友,這時候白雲對姐姐說的這般話曾經對自己也說的吧,可惜現在他已經是姐姐的丈夫。昔日的情人成為了姐夫之後,再也不敢和小姨子偷偷來往,斷絕了關系,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白雲是懂的。
只是這麼多年,自己的丈夫在人海中依舊尋覓不到,不覺得也有些感傷,于是章桃悄悄地退了出來。
遇見了姐姐的精神主治醫生孫離,不僅對他笑笑:“孫醫生,謝謝你的幫忙。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姐夫現在都還沒有回心轉意呢。”
“沒關系,醫人亦醫心。你姐夫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別太擔心你姐姐了,她沒事的。”戴著金邊眼鏡的孫離也笑了笑,他的臉瘦削白皙,手指修長。
可他笑起來挺好看的,一排珍珠糯米牙。好斯文的感覺。
章桃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想請他吃飯的衝動,正欲轉身。
“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章桃幾乎是跟隨著自己的心跳回答的。
孫離狡佶地笑了笑,說:“小生不勝榮幸。”
“白小墨,我警告你,你是絕對不能再想這個人的。他會害你到萬劫不復!。”張芷捷一本正經地對白小墨說道。
白小墨沒有說什麼,偷偷給白雲打電話,可惜手機撥過去,白雲的手機一直關著。
可能他在忙呢。白小墨想。我晚上再打給他試試。
晚上打的時候,通是通了,可惜白雲拒接了。
白小墨哭了,無聲無息地,她想,我以後再也不給他打電話了。
張芷捷走到陽台,看見蹲在陽台角落的白小墨哭得像淚人,于是輕輕地摸了摸白小墨的頭。
“我聽你的,已經再也不和他聯系了。”白小墨說。
“知道了。”張芷捷抱了抱她,白小墨的身體在月色下這麼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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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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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6 09:57 PM
46
很晚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白小墨一看,是他。
白雲的號碼好像池塘裡緩緩遊出水面的青蛙般顯露。
有些晚了,不是嗎?
愛情固然重要,尊嚴更重要。
白小墨呆了一會,有些不願意接。更何況早已對張芷捷答應了不再和他聯系。
那邊遲疑的青蛙似乎有些察覺到白小墨的心思,于是叫聲淡了下去。
手機不再震動,不再響。
為什麼在你面前我總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有些懷疑自己以前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是否因為認識了你就要否定原來的我,那麼追憶以前的自己是否又是懷疑現在的你呢?
你不要再來,不要再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因為我早已被你牽引。
白小墨想了一會,手機傳來短信的聲音。
拿起來一看,是白雲來的短信,上面寫著:我這邊亂得很,寶貝。體諒我一下。
好好好,你要怎樣便怎樣。
白小墨笑了一下,刪除了白雲來的短信,連著白雲的手機號也一起刪除了。
還有什麼可說的,這就意味著拋棄。
白小墨出校門去找張芷捷,今晚真想她。
又遇見了校門口那個要飯的老太婆,剛用要飯的錢去肯德基去買了一杯百事可樂。原來要飯喝的飲料比我喝的還好,白小墨笑了一下,但是她還是決定給老太婆錢。習慣了,習慣了善良和同情,這毛病很難改。
“唉,丫頭,我記得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能給你指點迷津。”老太婆說。
“白小墨。”老太婆問話很親切,語氣有些像白小墨死去的奶奶。
“姓得不錯,白,清晰明白,純白冰潔,但是為什麼要叫墨呢?白紙上被滴了一墨色,不是全毀了嗎?”老太婆說,“不過,你命相好。可惜眼角那顆淚痣,點壞了命盤。你的命好是好,不過一輩子是個姨太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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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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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16 09:57 PM
47
“姨太太命?”白小墨想到白雲,笑了一下。
“白小墨這個名字不好?”白小墨又笑了一下,唉,那不如改名字叫“白癡”吧。
白小墨,本是白色,卻非要加上一滴黑墨,殘缺而遭人嫌棄。
“謝謝你。阿婆。”白小墨說。
“沒關系,孩子。我會一直在這裡看著你。”老太婆喝了一口可樂說道。
白小墨看到老太婆喝的飲料,沒見過有人要飯還過得這麼逍遙的,白小墨覺得這次再給她三塊錢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這次給了她五塊錢。
可是老太婆卻笑著拒絕了,“孩子,我會一直在這裡看著你。”
白小墨有些疑惑地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覺得老太婆很親切。
到張芷捷的住處,有鑰匙,張芷捷以前幫自己配的,于是自己開門。
臥室很大聲響傳出來。
“捷。。。”男人的聲音深情款款,卻又無助。
“嗯。”張芷捷的聲音包容而溫柔。
“我怎麼不行了呢?我都試了一個晚上了。”男人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
這算什麼回事嘛。一個不能佔領女人的男人算什麼男人,一個不能給女人帶來快樂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眼看已經俘虜了張芷捷的心靈,應該表現自己男性雄偉的一面的緊要關頭時候,卻變成了陽痿模樣。
比起心靈來說,其實女性更喜歡男人佔領她的身體。心靈任何人都有,沉浮跌宕;但是身體卻天生對男人開了一個通道。
“沒關系啊。我其實對性還不是挺冷淡的。”張芷捷抱了抱懷裡的這個大孩子。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不要這樣。”男人的聲音顫抖。
“我過幾天再來找你。”掩飾不住的慌張,男人開始急促地穿衣服。
白小墨聽著裡面發生的一切,靜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敢進去。
直到看見姚荻一臉沮喪地跑出來。
姚荻瞥了一眼白小墨,沒有說話,開門,像只白天行走在大街上的老鼠般逃走。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白小墨隨著門聲心也緊了一下。
白小墨緩緩走進臥室,看見張芷捷獨自坐著,眼角帶著淚花。
“芷捷。”白小墨摸她的頭。
“其實,我對這個事情真的不在乎。”張芷捷眼角的淚花掉了下來。
“你看你看,他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張芷捷也哭。
白小墨看她被哭花妝的臉,什麼梨花帶雨,女人哭起來都難看。
“好了,別哭了。因為他不相信自己。一個男人如果失了自信,對誰都是不相信的。”白小墨說。
“芷捷。都快寒假了。時間真快。考試考完了,我們就回家吧。”白小墨說。說到這句的時候,白小墨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
“好的。我們回家,但是你要來我家和我一起住。你知道的,我討厭她。”張芷捷開始撒嬌。她,指的是張芷捷的母親。
“沒問題。我先回學校收拾一下,等三天的考試考完後,我們就回去。”白小墨說。
白小墨關上門走了。
張芷捷拿出朱碧的那只鮮紅血色手機,手機好象有生命般,明明已經沒有電了,屏幕還間或發光。張芷捷把它放在床頭,傻傻地笑得有些詭異。
考試的題目並不難,白小墨完成得很輕鬆,白雲還做了監考老師,總是像蒼蠅一樣圍在白小墨身邊轉。
可惜白小墨沒有給他任何提示。
白雲終于在白小墨的桌子上發現一張紙條。
以為是寫給自己的,有些興奮地拿起來看。
上面寫著:實在無聊的話就把答案幫我傳給張芷捷。
看到這張寫著密密麻麻文字的答案,白雲把答案扔到垃圾桶。
拿出白小墨的鉛筆在白小墨的卷子上寫到:我會保證你們兩個人各科的成績及格。
白小墨不動聲色地把字擦掉,對白雲淡淡笑了。
寫到:我,你應該不用擔心,幫我把張芷捷的成績搞定就行。張芷捷家教嚴格。
白雲轉身離去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6 09:59 PM
48
白雲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想到白小墨那倔強的眼神,邊發動車邊感嘆,原來她真是不屬于我。
車駕駛的方向是醫院,章嚴在等他去看望。
妻子的精神分裂症已經夠他心煩了。屋裡沒人收拾,兒子沒人管,原來妻子這個職業真是其他女人不能替代的。
章桃比白雲早到,正和姐姐愉快地交談著。
“哪個醫生還不錯吧?”章嚴有些曖昧地看著章桃說。
“哪個醫生啊?姐姐。”章桃不好意思。
“還和我裝蒜。孫離啊。你這幾天難道沒有和他在一起嗎?”章嚴有些詳裝嗔怒地說。
“哦,哦,哦。是挺不錯的。”章桃臉紅了。
“哪個地方不錯?上半身,還是下本身?”章嚴笑著逗她。
“我,哎呀,姐姐。”章桃臉更紅了。
“我知道了,傻孩子。”章嚴說。
說完了話,章嚴看到了白雲走了進來,對丈夫親切地笑了笑。
“好些了嗎?老婆。”白雲問她。
“好多了。你看,老公,我又可以給你做飯了。”章嚴動了動手指。
“以後你出院了,我給你做飯。”白雲依舊內疚。
“老公。”章嚴握了握白雲的手。
多麼讓人感動的瞬間。
“姐姐,我出去了。”章桃見兩口子這麼親熱,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見孫離正站在病房門口癡迷地看著她,她有些被這眼神迷得有些醉了。久違的愛情像小鳥一樣又在枝頭呼叫,愛還是不愛,這真是個問題。
“姐姐,再見。姐夫……”章桃最後再狠狠地看了一眼白雲,這個曾經愛到癡狂的人,幸虧姐姐不知道,章桃想到孫離,是時候該找個好人嫁了。
“再見,桃桃。”章嚴心中想說的那句話其實是永別。我的東西是任何人都不允許動的,哪怕你是我的妹妹。既然你是我的妹妹,就更不應該動我的東西,何況是我的丈夫。
白雲曾經對著滿屋的書說過:誰借我的書不還,我都記得。
章嚴聽了想:誰睡過了我的老公我都知道。
章嚴對孫離使使了眼色,做了一個殺掉的暗示。
孫離微笑著示意,拉了拉章桃溫暖得有些濕潤的手,走了出去。
孫離拿慣了手術刀的手絲毫讓人察覺不到殘忍,寬大而細致,讓人充滿安全感。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章桃笑了,她畢竟是個愛做夢的少女,這麼多年都還沒有醒。
“桃桃。”白雲似乎有所預感般地喊了一聲章桃,想到章桃光著身子在自己懷裡時候,看著床單上那團殷紅的血流出眼淚,又心疼又內疚。他為什麼總是這麼內疚,他為什麼對每個女人都內疚?
“嗯,姐夫?”章桃轉身對著白雲笑得一臉燦爛。
“沒什麼。去吧。謝謝你照顧你姐姐。”白雲說。
“沒什麼啊。應該的。”章桃說,“走吧,我的大帥哥。”
看著章桃和孫離肩並肩地走了,一絲不祥之感從白雲的心頭串出來,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了。
“餓嗎?”孫離問章桃。
“不餓。”章桃說,有情飲水飽。
“但是吃飯的時間到了,我們眼睛去吃菜好了。去吃日本菜。”孫離出了主義。
“好啊,我還沒去過日本餐館呢。”從小章家就要仇日情結,以內以前老家在東北,吃了小日本的大虧,從此只要是與日本有關的東西,都被禁止。
看著章桃的天真,孫離心中不僅打了個寒顫,這麼可愛的妹妹章嚴都要殺掉,真是下得了手。
點了Sukiyaki、天婦羅、壽司、生魚片。
各色各樣地擺在桌上,宛若小家碧玉,漂亮極了。
“日本菜講究五味五色五法之菜,五味是指甜、酸、辣、苦、鹹;五色是指白、黃、紅、青、黑;五法則是指生、煮、烤、炸、蒸的烹調法。不要說看,僅僅是看就可以讓人心情愉快了。”孫離頓了頓說,“這點,像你。”
章桃臉紅了。面含桃花,像桌上的壽司。
店裡的音樂聲很小,有些像琵琶又不像琵琶,糾纏卻不綿長,嚶嚶嗡
嗡的,叫人內心焦躁。
“給你唱首歌吧。”孫離說,“我小聲地唱。你聽好嗎?”
“好的,你唱吧。”章桃說。
當我死去的時候 親愛 你別為我唱悲傷的歌
我墳上不必安插薔薇 也無需濃蔭的柏樹
讓蓋著我的輕輕的草 淋著雨也沾著露珠
假如你願意 請記著我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在悠久的墳墓中迷惘 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許 也許我還記得你 我也許把你忘記
我再見不到地面的青蔭 覺不到雨露的甜蜜
我再聽不到夜鶯的歌喉 在黑夜裡傾吐悲啼
在悠久的墳墓中迷惘 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許 也許我還記得你 我也許把你忘記
之後,章桃再也沒有說話,她的嘴角一直含著一絲神秘的笑,直到孫離送她回家。
章桃回的是白雲和章嚴的家,手裡一直有著他們家的鑰匙,或許人會
選擇自己最留戀的地方死去。
姐夫白雲在醫院陪章嚴,不會回家,白小雲這幾天被送到爺爺奶奶家,因為家裡沒人給她做飯。
章桃躺在姐夫的床上,刀片對著手腕割得特別深,肉被割得翻起來,像小孩嘟起的嘴。
血流了一床,順著床沿流下來,滴答在地板上。
孫離看著自己的銀行卡,裡面有章嚴給自己打進去的巨款,有些天真地想,等到章嚴離婚後,是否真的會和自己在一起?那個時候不知道章嚴還會不會叫我用催眠術去殺人?
看著手表上的時間,滴滴答答地走著,等待真是一場漫長的自殺。這手表是章嚴送的,她喜歡給男人送手表,是想買斷男人的一生嗎?
但是想到慘烈死去的章桃,孫離覺得內疚。
我們常常內疚,但是從不悔改。
有什麼辦法。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6 09:59 PM
49
白小墨在寢室裡收拾東西,該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不該帶走的一件不要,好像她不會再回學校來一樣。
走出寢室門口,在小攤點買了一張電話卡,帶卡號的。取出手機裡以前的校園卡扔掉,換上新的號碼。
張芷捷已經在女生寢室門口等白小墨,她叫來了自己家的司機,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停在路邊,在太陽下反射出光芒。
“上車吧。”張芷捷說話。
白小墨臉上露出些微笑,司機出來幫她搬東西,她輕巧地上車。
“我換了手機號碼了。給你我的新號碼,我撥到你手機。”白小墨說。
“好的。”張芷捷抱抱白小墨,“都會過去的。”
“已經過去了。”白小墨淡淡地說。
白雲早上回家,陪了章嚴一夜,累壞了,想到自己的床上去躺會兒,打開臥室的門,看見章桃的血流了一地。
白雲快昏過去了。
報警,警察來了,經過鑑定是章桃是自殺。
通知章嚴和白小墨,以及親戚們。
追悼會開得靜悄悄的,好像每個人都覺得章桃死得憋屈,但是都悶著不敢說。
怎麼說呢?
說是白雲害死了章桃,還是章嚴害死了章桃。
一家人哭得昏天黑地,章嚴也在哭,從小到大的妹妹沒了,她也是真傷心,可是她在狠心的時候也是真狠心,她在愛的時候也還是真愛。
章嚴就是這麼愛憎分明。
章桃下葬後,章嚴立即要求出院。
白雲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家已經折騰得支離破碎了。
白小雲的班主任才打電話過來對白雲告知白小雲最近的成績情況,下降很多。
白雲焦頭爛額,以前章嚴正常的時候,這個家有條不紊。
現在章嚴要求出院,手指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手指已經能夠活動自如。
白雲有些擔心章嚴的精神問題。
咨詢孫離的時候,孫離說章嚴現在的精神狀況已經好轉,只要不受到刺激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孫離說話邊對章嚴使眼色。
章嚴一直在對著孫離微笑。
心照不宣。
回到家裡,白雲想起章嚴平時的好,再加上章桃的死,說道:“嚴嚴,我去做飯,你歇著。”
“我去吧。”章嚴說。
“不了。我去。你知道我廚藝好。”白雲說。
食色,性也。
白雲就是這兩方面擅長。
飯做好了,很簡單的菜,青椒沫拌茄子,蒜泥白肉,油酥土豆,番茄雞蛋湯,色香味俱全。
“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了。有多少年了吧。我記得還是我們剛結婚那會你在家裡做過飯。”章嚴動了筷子,夾菜。
“多吃。”白雲也給章嚴夾菜,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白雲。”章嚴放下筷子。
“什麼?”白雲說。
“我們離婚吧。醫院已經給我開了健康證明,我精神正常,身體健康,可以向法院申請離婚了。”章嚴說。
“房子和公司的資產一人一半。兒子歸我。你每個月給撫養費。”章嚴冷靜地說。
白雲有些害怕從章嚴嘴巴裡說出的話,當一個女人開始和一個男人算得分明時,表明這個女人是真的寒了心,不願意再付出了。
也好,離吧,只要她開心。這麼多年了,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當別人的丈夫。
“好吧。”白雲點點頭,“明天我們就去辦。嚴嚴,我不配做你老公,對不起,我把房子和車子都給你。”
看著章嚴一臉疲憊和憔悴,白雲有些動情,這個女人跟了自己這麼多年,除了痛苦和衣食無憂,什麼都沒有給過她。
“老公。”章嚴抬起頭,淚眼婆娑。
有些楚楚可憐。
“我舍不得你。”章嚴說。
“舍不得我什麼,我這麼壞。耽誤了你的幸福這麼多年。”白雲嘆
氣,一日夫妻白日恩。日了這麼多年,恩情滿滿的,一輩子都用不完。
“我舍不得你的身體。我覺得我真粗俗。”章嚴又哭又笑。她講的是實話,她喜歡和白雲做愛。這輩子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白雲做愛。
白雲聽了哈哈大笑,覺得章嚴一下子又恢復了年輕時候小姑娘般的可愛。
彎下腰抱著章嚴就往臥室裡跑。
章嚴咯咯地笑。
老公終于奪回來了。
“老公,明天把兒子接回來吧。一家人好久沒有在一起了。”章嚴睡在白雲的兩腿之間,嘟嘟啷啷地說。
“好!”白雲有些開心,他知道這個家又要開始運轉了。
第二天,白雲從手機裡找出白小墨的電話號碼,撥了撥,電話裡說號碼是空號。
白雲有些慶幸地舒一口氣,中午不如帶家人出去吃飯吧。
好一場浪子回頭金不換。
不管多花心的男人都只會為自己的家庭負責,原來媽媽說的話是對的,章嚴笑了,笑得有些甜蜜,還有些得意。
作者:
wer
時間:
2007-7-16 10:00 PM
50
“媽,我回來了。”張芷捷有鑰匙,但是不敢自己開門,輕輕地敲門。因為從小就被母親警告要敲門才能進去。小時候,半夜醒來的張芷捷趕到害怕,衝到父母的房間要求同睡,卻打擾了父母嗨咻嗨咻的好事。
張文在沉醉中突然看見張芷捷蹲在旁邊,雙手捧著自己的臉,一雙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自己,嚇了一跳,從老婆唐敏身上翻下來,在被窩裡穿好睡褲,下床把張芷捷抱了出去。
唐敏也看見張芷捷了,她嚇得大聲尖叫,對著張芷捷吼了一聲:
“滾!”
張芷捷“哇”的一聲就哭了恰離。
張文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嘆了一口氣,悄悄對唐敏說:“我去搞定她。你等我會兒。”
“寶貝,你過來做什麼啊?”張文問張芷捷。
“爸爸,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睡。”張芷捷說。
“下次進來記得要敲門哦。不然會嚇著你媽媽的。”張文說。
“爸爸,你陪我睡覺好嗎?”見張文把自己放在床上,轉身就要走,張芷捷慌忙說。
“好的。爸爸陪寶寶睡覺。閉上眼睛。”張文抱著張芷捷。
“爸爸,你和媽媽剛才在做什麼?”張芷捷問。
“呃……”張文,“爸爸在愛媽媽。”找到一種比較詩意性質的回答,張文有些得意。
“那爸爸你能會這樣愛我嗎?”張芷捷抱著張文的脖子問。
“這個……”張文差點笑出聲來,“以後爸爸會給你找一個這樣愛你的人。”
“我不要別人這樣愛我,我只要爸爸這樣愛我。”張芷捷含糊地說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張文看著懷裡的女兒,之前被她媽媽嚇出來的淚水在臉上還有痕蹟。
太可愛了。
張文伸出手刮了刮女兒的小鼻子,起身離開。女兒的鼻子有些蒜頭的蹟象,得每天給你捏捏,張文可不喜歡女兒的的鼻子像自己。
張文回到床上,抱著唐敏,摸到她的臉,覺得她的臉濕潤了,驚道:“怎麼了?老婆。”
唐敏幽幽地來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芷捷勝過喜歡我了?”
張文笑壞了:“你和她吃什麼醋啊?”
“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最愛。傻瓜,你都是當媽的人,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張文對一臉淚水的唐敏說。
所謂最愛,它的名額永遠只有一個。
唐敏長得很漂亮,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永遠閃爍著要人心疼的光輝。
張文總是不能拒絕唐敏的任何要求。
誰叫他愛她呢?
初婚階段,張文摟著唐敏夜夜笙歌,春宵苦短日高起。
很快唐敏的肚子像腫了一樣的大了起來。
剛開始得知懷孕的唐敏是幸福的,當七八個月後,像水桶一樣的唐敏在鏡子面前看見自己的模樣,大聲尖叫起來。
身材早就走形唐敏是知道的,臉上出現茶褐色斑,分布于鼻梁、雙頰,呈可愛的蝴蝶型分布。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進補進得太多了,眉角的那顆性感的“君夫人痣”顏色特別深,最叫唐敏不能忍受的是那顆痣上居然長了一根長長的毛。
這是自己嗎?
自己怎麼變成了一個怪物?
唐敏當時就哭了,張文不在家,當官的應酬多,每天晚上能回來就不錯了。
都怨它,唐敏看著自己鼓起的肚子,張芷捷在肚子裡發出小狗嗚咽一樣的聲音,都怨它!
為什麼要懷孕?!
生一個孽種來折磨自己嗎?
這個孽種現在就吸食自己的血液成長自己,生下來之後就要爭奪丈夫對自己的愛。
唐敏看著自己一副邋遢的樣子,趕到無限悲傷,她使勁捶打自己的腹部,嘴裡大聲叫著:“出來!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血液順著大腿一直流到地毯上,一滴一滴地滾在厚厚的布裡,被吸收進去,地毯上像開了一朵又一朵的梅花。
幸虧張文忘記帶一份文件在家裡,趕回來的時候發現歇斯底裡的唐敏,飛快地送進醫院,不然張芷捷就沒了。
醫生告訴張文唐敏有產前憂鬱症,一定好好陪著她。
張文嚇得班都不上了,天天在醫院陪著唐敏,一步都不敢離開。
這樣,唐敏的心就安靜下來了。
她不用擔心因為自己難看,害怕張文被別的女人勾引了。
因為害怕自然生產後自己的陰道會鬆弛,唐敏要求剖腹產。
張文隨她,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面。
張芷捷出世了,張文看見抱在護士手裡的嬰兒粉紅粉紅的,心中不僅心疼起來,他知道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可愛的小生命。
唐敏醒來,第一感覺就是腹部傷口上的疼痛,第一聲聽見的就是張芷捷的哭聲,她有些厭煩,再看到張
芷捷那小小的身體和如同肉色的皮膚,她覺得有些惡心,這麼多天的
孕育,就生了這麼個東西,越看越像只老鼠。
抬頭再看見張文那望著這只老鼠欣喜的眼睛,有些嫉妒,大聲吼道:“把它抱走!把它抱走!”
嚇得張文的媽媽急忙把孩子抱出病房。
張芷捷剛出生一直是奶奶養著,養到能自己踉踉蹌蹌走路的時候才被唐敏允許送回來。
張芷捷從小就可愛,在奶奶家養著的時候,張文每天都要去看她,不得不承認,女兒男人心中的地位比任何女人都要重。
越是這樣,唐敏就越是嫉妒。
傻呼呼的張芷捷驚擾了唐敏和張文好事的第二天清晨,張文上班去了。唐敏衝到張芷捷的房間抓起還睡夢中的孩子,就是一頓胖揍。
唐敏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抽著張芷捷的臉,張芷捷還來不及哭,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
“知道媽媽為什麼打你嗎?”唐敏問。
“不知道。”張芷捷委屈地說,還沒有睡醒呢,就被你打得暈頭轉向。
“以後進別人的房間一定記得敲門!”想到昨天被張芷捷驚擾了的一場完美做愛,唐敏懷恨在心。
“知道了。”張芷捷說。
“不知道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障,你看你的腳,一只大一只小;你看你的眼睛,一只單一只雙;你看你的嘴巴,上嘴唇薄,下嘴唇厚,克父又克母!”唐敏罵道,“給我去陽台站著,不站到中午不準進來吃飯。”
張芷捷穿著小短褲,光著身子走到陽台上,太陽剛剛出來,照在陽台的茉莉花上,上面爬著一只綠頭蒼蠅在忙忙碌碌。
快點長大吧,張芷捷想,長大以後我要殺了她。
這絕望的童年。
長大後的張芷捷出落得異常的漂亮,比年輕時候的唐敏還要標志。
張文常常充滿幸福地對唐敏誇道:“老婆,芷捷真不愧是你生的女兒。這麼漂亮。”
唐敏從不誇張芷捷。
如此漂亮的張芷捷並沒有因為唐敏的詛咒而夭折。她偏偏要這樣,唐敏越是討厭她和張文接觸,她偏要和他親熱,嗲著他,粘著他。
張芷捷從小就知道女人最敏感的地方,她恨唐敏,唐敏從來沒有抱過她。
這個家裡是兩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過程。
年華最好的時候畢竟是青春妙齡。
女兒一天天光鮮照人,母親一天天年華衰老。
女兒的美麗令她蒙羞。
每次看見張文疼惜張芷捷的眼神,唐敏的內心煎熬。怎麼生了這個一個禍害?!
張芷捷上了大學後,唐敏眼不見張芷捷,心情好了許多,除了暑假和寒假心裡不痛快。
張芷捷暑假盡量不回家,可是寒假總得回家的,張文不允許過年團圓的時候,孩子不在家,家裡金碧輝煌,膝下沒有孩子的歡笑,難免淒涼。
其實,父母也是自私的。我們出生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維護父母之間的夫妻感情,一個是為他們解悶。
唐敏去開門,張芷捷微笑著站在她面前。
唐敏最近老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父親有了外遇。張芷捷想,幸虧今天我沒有化妝,否則她對比我,不知道要多傷心。
“媽,我回來了。”張芷捷輕聲地說。
“回來了好啊。你爸爸也可以回家了。”唐敏嘆氣。
“怎麼了?媽?”張芷捷有些奇怪唐敏的狀態,唐敏以前只要提起張文就是一副興奮的小女人表情。
“沒什麼,我已經半個月沒有看到他了。他最近總是說忙,家也不回。”唐敏脆弱起來真可憐。
“可能是他比較忙吧。我給爸爸打個電話。”張芷捷說,說完拿起電話就準備撥張文的電話。
“不準你找他!不準!”唐敏一把搶過電話,“你這個小妖精!”
“媽。”張芷捷睜著大眼睛望著這個瘋女人,“我是你的女兒啊。這麼多年,你還沒有鬧夠嗎?”
“你這個妖精!你就是個妖精!你要搶我的丈夫。我生了個妖孽啊……”唐敏哭了起來,淚水隱藏在皺紋裡。
“媽。別哭了,我幫你給爸爸打電話。”這麼多年了,童年的怨恨早就隨著成長的懂事而煙消雲散,張芷捷已經不和她計較了。
拿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爸爸的電話,撥了三次,通了沒有人接。
最後一次通了,是個女聲,細聲細氣地問:“請問你找誰?”
“我找我爸爸。”張芷捷回頭看了一眼唐敏,爸爸果真有了外遇了嗎?
“你爸爸在洗澡。是芷捷吧?我待會叫他打給你。”女人不卑不亢地掛了電話。
張芷捷小宇宙熊熊燃燒,張文同志,放著我媽這麼個愛你的女人在家裡不好好珍惜,想造反了吧?
唐敏覺得在女兒面前丟了臉,一個人在臥室裡偷偷哭。以前的趾高氣揚都不見了,蓬頭垢面,邋遢墮落。
這個女人真可憐。張芷捷想,我應該站在她這一邊。
作者:
abcde1918
時間:
2007-7-27 08:20 PM
乜貼完???我仲想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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