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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第七個買戒指的人[中篇] [打印本頁]

作者: kingfans    時間: 2007-8-27 06:55 AM     標題: [轉貼] 第七個買戒指的人[中篇]


  凌雲端著一碗木耳百合蓮子湯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她驚訝地發現丈夫蘇顯文手中正拿著一枚古色古香的精緻戒指,看到她進來,蘇顯文第一反應是想把戒指藏起來,但他當發現凌雲已經看到這枚戒指時,不由歎了口氣說:唉,你怎麼進來都不敲門,這下把我的秘密給提早曝光了。
  週末便是凌雲27歲的生日,因為不是大生日,所以她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這時聽到蘇顯文這樣說,不由有點喜出望外。結婚已經2年多了,沒想到蘇顯文還是這樣體貼浪漫,凌雲不由甜蜜地慎怪道:都老夫老妻的了,還花這冤枉錢。
  蘇顯文拉過凌雲,把戒指輕輕套在她手上,一邊說:既然被你提前發現了,便索性帶上試試,看看襯不襯。
  戒指的飾面呈橄欖型,上面沒有鑽石或寶石,只有細細的金絲交織成的一個璀璨的網面。戒指是黃金製的,但看上去絲毫沒有張揚或者俗氣的感覺,襯著凌雲白嫩纖細的手指分外好看。
  但蘇顯文卻用失望的口氣歎道:當初看中它是古董,但到底是舊的,就是覺得不夠亮。不如我把它退了,重新買個給你吧。
  凌雲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溫柔地一笑:我倒覺得挺別緻的,就是它了吧。
  這不成。蘇顯文抓起凌雲的手,想把戒指褪下來:一來帶著不夠好看,二來本想做驚喜禮物的,也被你先察覺了,不如我重新換樣東西,再給你一次驚喜。
  凌雲縮回手:我看著還挺合眼緣的,不要換了吧。
  看凌雲堅決的樣子,蘇顯文也不再勉強,他輕輕拉過她,吻了一下,然後說:你先睡吧,我還要忙一陣。
  記得喝甜湯。凌雲笑盈盈地離開書房,邊走她邊忍不住輕輕用手轉了轉戒指,心裡滿是幸福感。
  洗了個舒服的泡泡浴,凌雲穿著真絲睡衣上了床。這睡衣還是蘇顯文送給她的,上面繡著精緻的水仙,因為領口開得很低,所以內向的凌雲總是習慣把領口的扣子全部扣上。好幾次,蘇顯文都笑她結婚那麼久了,那如處子般保守羞澀,強迫著她解開一顆扣子,說是喜歡看見她誘人的乳溝。不過今天蘇顯文看來還要過好一陣才能來睡覺,所以凌雲把扣子都扣上後,才安靜地睡起覺來。
  凌雲是個單純的人,所以平日裡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但這一晚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半夜她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著「七,七,七」……但當她似乎有點醒過來,想聽得真切些時,聲音又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當凌雲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睡衣的扣子被全部解了開來,而蘇顯文則背對著她,打著酣甜的呼嚕。這個色鬼。凌雲咬了咬嘴唇,臉竟然紅了起來。


  蘇顯文醒來時,凌雲已經去上班了,桌上放著烤好的麵包、煎好的雞蛋,以及一盒牛奶。蘇顯文匆匆吃完早飯就出門了,他去的不是公司,而是金飾店。經過一番左挑右選,他買了一枚七十三分的鑽戒。開出了一張一萬多元的支票,蘇顯文不由感到一陣心疼,他實在有點懊惱,昨天凌雲會在那個時候突然走進書房。那枚被凌雲帶上手的古董戒指可是花了他三萬多啊,正想著今天要送給羅梓欣作為兩人相識一週年的禮物,誰料昨天被凌雲撞破,害他今天又要多花一萬多的冤枉錢。
  不過想到羅梓欣,蘇顯文的心突然柔軟起來。他喜歡她健康的麥色肌膚,喜歡她挺直有型的鼻子,當然他更喜歡她在做愛時表現出來的真正高潮。在凌雲身上,蘇顯文感受不到任何性的快感,他知道凌雲根本沒有高潮體驗,只是為了迎合他,所以發出一聲聲虛偽而空洞的呻吟。但羅梓欣不同,她熱情奔放,敢愛敢恨,在床上就像一把火,蘇顯文常常會產生一次把自己燃盡的痛快想法。
  蘇顯文看了看新買的戒指,雖然鑽石散發著冷咧高貴的光芒,但到底比不上昨天那枚古董戒指來得璀璨。但凌雲已經發現了那枚戒指,並帶在了手指不肯褪下,今天也只能拿這枚鑽戒來湊數了。
  回到辦公室,蘇顯文給羅梓欣掛去電話:今天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羅梓欣的聲音清脆明快: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我已經在「凌霄樓」訂了位,晚上7點哦。
  感受著梓欣的心有靈犀,蘇顯文不由有點飄飄然起來,但是他沒有忘記給凌雲掛去電話,告訴她晚上他要加班。
  凌雲是在第三節下課接到蘇顯文電話的,她已經習慣了丈夫隔三岔五的加班,因此不疑有它地表示知道了。
  那夜,羅梓欣躺在蘇顯文懷裡翻雲覆雨,而與此同時,凌雲卻被一個噩夢糾纏著。
  在夢裡,凌雲約綽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聽見她斷斷續續地的聲音:不是你的……還來……凌雲很想問她,究竟什麼不是自己的,又究竟要把什麼還來,但身在夢中,身子軟弱無力,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不是你的……不屬於你……還來……趕快還來……不要誤了我……那聲音彷彿很遙遠,但又似乎近在耳邊。後半夜,那個女人消失了,凌雲總是間隙地聽到「七」這個音,一直在耳邊迴響。


  由於一晚沒有睡好,第二天出現在辦公室的凌雲眼睛有點腫。坐在她對面的是教英語的唐瑋,一看見凌雲他就問:昨天失眠了?怎麼眼睛腫得跟大熊貓似的?
  凌雲知道唐瑋一直對自己有點意思,所以通常都用平靜又帶點疏遠的態度來對待他,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的口氣很輕鬆:做了一晚上噩夢,比上班還累。
  快期終考了,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呀?唐瑋關心地追問。
  應該不會吧,做夢沒什麼規律的。若是往常,凌雲一定會簡短地結束這類談話,但今天她卻好像饒有興趣似地與唐瑋一問一答著。
  臨睡前喝杯牛奶,保管一覺睡到大天亮。唐瑋對凌雲的關心幾乎是赤裸裸的。
  恩,好的。這時上課的預備鈴響了,凌雲一邊回答,一邊拿起講義準備去上課。
  唐瑋望著凌雲的背影,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說不出個具體感覺,但是凌雲的神態好似和以往有點不同。在這種胡思亂想中,唐瑋差點誤了時間去上課。
  而一夜未歸的蘇顯文此時正與羅梓欣在酒店餐廳吃早飯,羅梓欣的手指上帶著那枚亮閃閃的鑽戒。
  梓欣,我還是那句老話,我幫你租間房子吧。
  不要。梓欣往嘴裡送了一塊培根肉:不如等你離婚後,我們再一起弄個小窩。
  你知道……凌雲她……。蘇顯文想解釋,這時手機響了,打電話來的正是凌雲。
  顯文,你現在忙嗎?能到學校來一趟嗎?凌雲的聲音聽上去帶著哭腔。
  出什麼事了?蘇顯文一陣緊張。
  剛才我正在辦公室門口,突然莫名其妙來了一陣大風把門吹得猛力一關,我的手當時正好放在門框上,差點被夾到,但雖然手及時抽回了,但向後猛一退時,把腳扭到了。我想你是不是可以開車來送我去醫院檢查一下。
  梓欣聽出了來電話的是凌雲,故意用舌頭輕輕地在牛奶杯上輕輕舔著吮吸著挑逗蘇顯文,蘇顯文被她挑逗得一陣激情,想想樓上還沒有退掉的房間,身體不由又起了反應,於是他快速對凌雲說:我正要去辦公室參加一個重要會議,你還是趕快自己去醫院吧。
  凌雲無奈地答:好吧。
  掛了電話,凌雲一翹一翹想自己出門攔出租車去醫院,正巧被上課回來的唐瑋看見,他一把扶住凌云:唉,你怎麼啦?[原文章轉自 "恐怖故事屋"

  凌雲把事情說了一遍,唐瑋二話不說,一把背起了凌雲。
  唉,不行……凌雲脫口而出,但唐瑋根本不聽,毫不避嫌地把凌雲背出了校門,背上了出租車。
  
  凌雲的腳並沒有大礙,醫生說回家休養一個星期便可以自由行走了。送凌雲回家時,唐瑋就坐在她身邊,他沒有猥瑣地趁機靠近她,他不是這樣的小人,但凌雲分明覺得他身上帶著一種誘惑的氣場,讓她心亂如麻。
  凌雲堅持自己上樓,不肯要唐瑋扶她,看著凌雲堅持的樣子,唐瑋也不再勉強她,於是凌雲一個人回了家。
  進了家門,凌雲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好像有什麼人在房間中,她喊了幾聲:顯文,是你在家嗎?但沒有得到回音。
  凌雲並不是喜歡自尋煩惱的人,因此很快她也就平靜下來,慢慢移到床邊,躺下休息了。沒多久,她覺得身邊好像站著一個人,她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卻好像很重很重。
  她聽到一個清晰的女聲:這與你無關,不是你的。
  凌雲想張開嘴問她,什麼不是自己的。但無論她如何用力,都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再多了一會兒,她彷彿感覺到一陣濃重的睡意,漸漸地便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蘇顯文已經回到家,見她醒了,便問:餓了吧,我已經叫了外賣。
  恩,我好餓。凌雲兩天不見丈夫,加上又扭傷了腳,不由撒起嬌來:你拉我起來。
  凌雲向蘇顯文伸出手臂,蘇顯文握住她的手,一拉。突然他覺得指間一痛,一低頭接著看到一抹鮮紅的血色,不由哎唷了一聲。
  怎麼啦?凌雲問。
  手好像割破了。蘇顯文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手指完好無損:剛才我好像還看見流血了。
  哪有啊。凌雲托起蘇顯文的手看了看:根本就沒有事嘛。
  這時蘇顯文也覺得剛才大概是錯覺了,於是笑笑:好了,吃飯吧。
  那個傍晚,兩人過著貌似很幸福的生活,吃飯、看電視、輕鬆地聊天。但是入睡後,蘇顯文卻第一次做起了極為清晰的夢。
  他覺得自己在一個潮濕黑暗的深井中,背後有一個貼著他。那是個女人,因為她的身子是柔軟的,她對他說: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了你很久。
  你是誰。蘇顯文聽到自己尖利的聲音。
  你不記得我了……那個女人幽怨地歎息著:但是我記得你,你害得我好苦。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但是我認得你,我永遠都認得你!女人貼得更近了,蘇顯文聞到一股腐爛的氣息。
  那個夢並不很長,但是蘇顯文醒來時,所有的衣服全部濕透了。
  


  蘇顯文和凌雲的生活不知不覺起了微妙的變化,只是兩個人彼此沒有做交流,所以都並沒有太以為然。
  首先是兩人都開始夜夜發夢。凌雲總是聽到「七」字,同時聽見有個女人總是在重複類似,不關你的事,不是你的,還來……而蘇顯文的夢則永遠發生在那個潮濕陰暗的深井中,那個不可琢磨的女人總是一次次在向他歎息,每次醒來,蘇顯文總是覺得背上滑膩膩的,說不出的噁心與恐怖。
  其次是凌雲的性格,她一向是內向靦腆的,但近來她好像突然在情慾方面有了很大的需求。雖然她總是努力壓抑著這股莫名的慾望,但在和蘇顯文做愛時,她身體裡爆發出的力量,令蘇顯文都覺得大為吃驚。
  由於夜夜噩夢,使得蘇顯文的精神狀態受到了不少困擾,再次見到羅梓欣時,梓欣不由驚歎:你怎麼一下子瘦了那麼多。
  近來睡得不好。
  是不是凌雲需求過盛啊……梓欣用手指輕輕在蘇顯文胸口打圈,她總是懂得用最有效的方法使得蘇顯文衝動。
  論需求,誰比得上你這隻小妖精。蘇顯文果然立刻被挑逗起來,一把拽過梓欣,滿頭滿臉地親起來。梓欣邊躲邊迎,嬌呼連連,突然,她哎唷了一聲。
  你弄疼我了。梓欣輕輕推開蘇顯文,用手去揉左胸。
  小妖精。蘇顯文又要撲上去。
  你真的弄疼我了,你手上有什麼東西啊?梓欣還是在揉左胸。
  什麼都沒有啊。蘇顯文攤開雙手,果然手上什麼都沒有。
  梓欣有點疑惑地看了看他,但胸口的痛好像一瞬間不見了,於是便也沒有多想。
  兩人照舊是一番雲雨,梓欣在他懷中像是一條妖嬈的蛇,不停地糾纏滑動。蘇顯文每次都是全力以赴,勇攀高峰,兩人每每要大戰數個回合才罷休。
  這次也不例外,兩人弄到筋疲力盡才肯相擁而眠。
  梓欣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她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被綁在一根柱子上,柱子下面堆著幾捆柴火。周圍圍滿了穿著民國時代服裝的人,他們向她吐著唾沫,仍著各種東西。突然有一個威嚴的長者宣佈道:火刑開始執行。一個小廝拿著火把上前,點燃了地上的柴火,熊熊烈火一下子燃燒起來。又燙又疼,梓欣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
  當梓欣邊叫邊坐起來的時候,蘇顯文也正好從噩夢中驚醒,被梓欣的喊聲嚇了一大跳。他下意識地抱住梓欣,而此刻的梓欣正淚流滿面,渾身不停顫抖著。
  




  當凌雲再次回到學校的時候,唐瑋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關心,他用一種控制得不太好的聲音問:腳都好了嗎?要不要多休息幾天?
  凌雲看著唐瑋,心裡一陣溫暖,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流淌,讓她感到有點燥熱。她低聲回了他一聲:腳已經都好了,完全沒有事了。
  唐瑋再想說些什麼,但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於是有點尷尬地站在那裡。突然他看見凌雲手上的戒指,便沒話找話地說:這戒指很別緻呢。
  是啊。凌雲轉了轉手上的戒指,突然她發現原本泛著金色光芒的網面中夾雜著約綽的鮮紅,但那紅又似乎看不真切,必須轉著角度才能看見。但當她再轉了幾次後,發現那抹鮮紅又失去了蹤跡,變得無跡可尋了。
  那天放學後,當凌雲站起身準備離開時,她發現唐瑋跟著站了起來。她到底是敏感的,不由加快了腳步,但唐瑋已經不避嫌地快步走到她身邊:你的腳剛好,我送你。
  要放在往常,凌雲早就斷然拒絕了,但今天她說的卻是:那不是太麻煩你了。
  得到了鼓勵,唐瑋顯得有點喜悅,在上出租車時,他甚至伸出手輕輕扶了凌雲一把。
  那天,唐瑋一直把凌雲送到了家,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凌雲的家,牆上凌雲和蘇顯文幸福的結婚照大大地掛在那裡,唐瑋覺得有一點點吃味。
  喝碗糖水吧。凌雲從廚房端出她前一晚燒的綠豆糯米湯。
  唐瑋望著面前這個賢惠的女人,她看上去那樣嫻靜,他想如果能夠得妻如此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每天面對她淡淡的溫婉的笑容,再大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啊。
  喲,我忘記放糖了。凌雲突然想起什麼,去端唐瑋面前的糖水,手一偏,手指正好搭在了唐瑋的手上,她的臉立刻紅了,有點手忙腳亂地把手移開。
  凌雲。唐瑋一把抓住她要躲開的手。
  凌雲面上燙得快燒起來了,她享受了一會兒唐瑋手指的溫度,她知道自己的手指渴望與那樣的手指糾纏。但很快她用力抽出手,努力調整了情緒:時間不早了,我要做飯了。
  唐瑋有點訕訕地縮回手,心裡有些留戀,但他明白凌雲的個性,知道她已經從一刻的迷茫中抽身。他有點狼狽,幾乎結結巴巴起來:對不起,那你忙吧,我走了。
我送你。凌雲並不留客,打開門把唐瑋送走了。
  一邊做飯,凌雲一邊胡思亂想著,唐瑋從一進學校開始就對她表示出明顯的好感,自己從來都沒有動心過,為什麼近來自己好像突然沒有了抵抗誘惑的能力了呢,動不動就覺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像她這樣已婚的女人,艷遇已經不屬於她了。突然,她覺得「不屬於」這幾個字很耳熟,再一想,這正是夢裡那個女人所說的話。
  自從上星期開始做第一個夢起,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又似乎她就是從那個夢以後,開始對唐瑋漸漸心軟的。那個夢是哪天做的呢?凌雲努力回憶著,那個夜晚,那個夜晚……對了,那個夜晚顯文送了枚戒指給她做生日禮物!
  凌雲低下頭看了眼戒指,她發現戒指又發出了鮮紅色約綽的光芒,她好似覺得有些東西在腦中跳躍,但又觸摸不到真相。


  那天半夜,凌雲是被蘇顯文的手機聲吵醒的,她聽見蘇顯文用一聲安慰的口氣說著:好,我馬上過來。
  在被驚醒前,凌雲正在做著那個相同的夢。只是這次這個女聲加了一句:很快就會物歸原主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蘇顯文同時被那個噩夢糾纏著,那個柔軟的女人貼在他背後,聲音細滑:我好冤啊,好冤啊……
  手機驚醒了蘇顯文,也使他從噩夢中擺脫出來,電話那頭是羅梓欣抽泣的聲音:顯文,你來陪我,你馬上來陪我,好嗎?我又做噩夢了。
  蘇顯文原本對於梓欣半夜打電話給他有點不高興,覺得她有點太不識作了,畢竟他的正牌老婆凌雲正躺在他身邊,但一聽到她在做噩夢,而且是「又」一次,便覺得心裡一動。
  蘇顯文感到梓欣家裡時,梓欣正蜷縮在床上一角,她的喉嚨已經啞了,臉上佈滿淚痕。
  怎麼啦。蘇顯文不由一陣心疼,把梓欣攬入懷中。
  他們放火燒我,我好痛好痛……梓欣用雙手纏住蘇顯文的脖子。
  誰?誰放火燒你?蘇顯文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
  我不知道,我現在只要一睡著就會做這個夢。梓欣的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著:夢裡好像是民國時代,我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然後有一位老人宣佈對我執行火刑,接著便會有人點燃我腳下的柴火。雖然是做夢,但我真的感到自己被大火燒著,那種痛是真實的,具體的,雖然醒來以後身上什麼傷都不會有,但是每天在夢中受這樣的煎熬,我也受不了了呀。
  夢雖然與蘇顯文做的那個風馬牛不相及,但每天都在受著煎熬卻是蘇顯文也有的感受。但他想了想,沒有把自己的夢告訴梓欣,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
  你不要走,好嗎?你陪著我,好嗎?梓欣柔軟地躺在蘇顯文懷中。



  早上洗梳的時候,凌雲打開水籠頭,管道裡出來的竟然是滾燙的水,雖然凌雲已經及時縮手,但手指仍然被燙紅了。
  怎麼這樣倒霉啊,上次是腳,這次是手。凌雲一邊為自己上藥一邊悶悶不樂地想著,但她突然想起,那次腳之所以扭傷,是因為手差點被門夾到。凌雲不由把目光投向左手,那枚戒指安靜地在那裡發出金色的光芒。
  戒指!凌雲的腦中突然靈光一現。一切都是從這枚戒指開始的,做夢、扭傷腳、燙傷手,一切都是從帶上這枚戒指開始。她又想到夢中那個女人的話,難道這枚戒指原本不屬於她?!這樣一想,整件事彷彿被貫通了起來。
  為了不使顯文擔心,凌雲決定自己把時間弄清楚,她給顯文打了電話,問他那枚戒指是從哪裡買的,稱自己的同事看了很是喜歡,也想去買一枚。
  得到地址後,凌雲向學校請了假,趕到了位於城市西區的那家古董店。
  古董店老闆是一個慈祥的老太太,看見凌雲,她熱情地招呼著。
  請問這枚戒指是您這裡賣出的嗎?凌雲把手伸到老太太面前。
  是啊,前些日子,一個先生從我這裡把這枚戒指買走了。老太太很有把握的說。
  那您是怎麼得到這枚戒指的?凌雲的聲音有點顫抖。
  老太太微笑著說:我人老,記性卻好,這枚戒指是徐老闆他侄子賣給我的。
  到哪裡可以找到他?凌雲看上去很激動。
  每件古董都有著很多故事,為什麼要去追究呢?老太太和藹地勸。
  不,我想知道這戒指的來歷。
  好吧,徐老闆是我的老主顧,你把電話留下,我幫你聯繫他侄子。
  從古董店走出來,陽光突然有點刺眼,凌雲大大地喘出口氣,突然她發現自己剛才激動的樣子彷彿不似她了,她一向是沉靜內向的,什麼時候會那樣感情用事了?
  



  回家後,凌雲越想越有點後怕,想著要和蘇顯文商量一下,可是卻接到他要在公司加班,不能回家的電話。
  凌雲一個人鬱鬱地坐在客廳裡,房間裡突然覺得有點涼颼颼的,凌雲的心一緊,覺得屋子好像呆不下去了。她想了想,又給蘇顯文掛電話,但他的手機卻關了。凌雲的心裡越來越慌,她開始撥顯文公司的電話,鈴聲響了一聲又一聲,始終都沒有人接。
  凌雲突然害怕起來,顯文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她跳起來,衝下樓,直接打車趕到顯文的辦公樓下。但看門的保安卻不讓她上去,說是辦公室裡的人早就都已經走光了。
  你讓我上去吧,我老公剛才還打電話給我說在公司加班呢。凌雲懇求著。
  老公說要加班,你都相信。保安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不禁冷嘲熱諷起來。
  你說什麼?凌雲突然來了氣:你說話要負點責任的。
  整幢大樓現在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你老公所謂的加班只是個借口而已,具體去哪兒了,我也不好說,但男人嘛,就那麼點花花腸子。
  凌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最近,顯文的加班應酬頻率的確比以前多得多,即使回家也很少和她親熱,最近這段時間,他們的性生活頻率幾乎已經降為了一週一次。
  第二天,凌雲在下班前給蘇顯文掛去了電話:晚上你想吃點什麼。
  蘇顯文這幾天一直陪著梓欣,他們兩個常常同時從噩夢中驚醒,這使得他越來越離不開梓欣,聽見凌雲的聲音,他不由敷衍道:我今天晚上有應酬,你自己早點休息。
  凌雲的腦子「嗡」地一響,下班後她便偷偷趕到了蘇顯文的辦公樓下,5點半蘇顯文從辦公樓裡走出來,上了出租車,凌雲連忙也攔了一輛跟蹤。20分鐘後,預感成為了現實,蘇顯文坐在了一家牛排館裡,而羅梓欣正依偎在他身邊,用叉子叉著小塊牛排往他嘴裡送。
  凌雲呆呆地立在遠處,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一步。一直以來,蘇顯文都是她心目中的好丈夫,怎麼會突然間成為一個負心人。
  她木木地站在那裡,直到手指好像熱得要燒起來才清醒過來。她低頭看了看手指,戒指發出鮮紅色的光,特別亮特別清晰,而原先的金色彷彿都被遮掩了。當她再次抬頭的時候,她發現蘇顯文和羅梓欣已經吃完飯準備買單離開了。
  她決定繼續跟蹤,雖然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跟蹤下去,究竟有什麼意義。終於,出租車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因為羅梓欣住的房子是老式公房,隔音設備差,因此兩人投歡時一般選擇去酒店。
  看著丈夫攬著另一個女人甜甜蜜蜜地去開放,凌雲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就在她準備跟蹤他們進房間時,手機響了,來電的是古董店的老太太,說是徐老闆的侄子已經在店裡等著了,問她是否有空馬上過去。

  那是個清秀的年輕人,只是神色有點憔悴,見到凌雲,輕輕點了點頭。
  徐先生,你是否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歷?凌雲開門見山地問。
  是它,是它。年輕人盯著那枚戒指:它足足使我發了半年的夢。
  又是夢?
  這枚戒指是我在一次拍賣會上看到的,當時我和另一個人爭這枚戒指爭得很厲害,他顯然比我有錢,所以眼看我就要落敗。但那個人突然心臟病發,倒在了拍賣會現場,於是我成為一個沒有對手的人,把這枚戒指買到了手。當時我買這枚戒指是為了送給我的未婚妻,但誰知道我還沒有來得及把戒指送給她,她就失蹤了,聽說是跟著一個有錢人走了,做了二奶。
  徐先生,我想問的是這枚戒指的來歷。凌雲覺得對方的精神狀態很有問題。
  買了這枚戒指以後,我夜夜夢裡會發同一個夢,夢中有個女聲對我說:錯了,提前了一個,應該是第七個。年輕人歎了口氣:我每晚都必做這個夢,這使我非常困擾,於是我就向拍賣會詢問這枚戒指的歷史。
  聽到了正題,凌雲的神色也不由一緊。
  那枚戒指是民國三年時制的,最初屬於一個叫楚楚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大地主段天豪第七個老婆,也是他最後一個老婆。段天豪比楚楚足足大了三十六歲,所以很寵愛楚楚,這枚戒指便是段天豪特地請人為楚楚定做的。但是三年後,在一個夏夜,楚楚突然用預先藏好的刀在床上把段天豪刺死了,為此她犯下了家族裡的死罪,三天後就被綁在柱子上燒死了。
  啊……凌雲被這個故事所吸引,不由發出感歎:那戒指呢?
  楚楚知道自己死罪難逃,臨死前把戒指送給了貼心的丫鬟,後來幾經易手落到了拍賣會。說完這個故事,年輕人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那楚楚為什麼要殺了段天豪呢?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故事結束了,但是它仍然沒有解開凌雲心中的迷題,唯一讓她引起注意的是,年輕人說的那個他自己做的夢,他說道自己夢中聽見有女人說他提前了一個,應該是第七個,而凌雲夢中,「七」正是經常出現的一個字。
  謝謝你的故事。凌雲向年輕人道謝。
  不用客氣,只是我能看看這戒指嗎?年輕人的聲音裡充滿了感情。
  凌雲把手指向年輕人,年輕人看著戒指,眼角一濕:梓欣也有一雙這樣的手,如果帶著也一定好看。
  凌雲心想梓欣一定是年輕人那個未婚妻的名字,他一定很愛她。
  不要難過了,你會遇到更好的人。凌雲忍不住安慰他。
  不,我只想遇到梓欣,沒有人會比她更好。年輕人臉上露出偏激的神色:梓欣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我一定要找到她。
  
十一
  離開古董店前,慈祥的老闆娘對凌雲說:姑娘,凡事看開,恩怨終有抱,你也不必太強求了。
  凌雲聽著這樣的話,心裡一陣難過,她想現在她的丈夫一定在和那個女人做著活塞運動吧,她咬了咬嘴唇,向老人道了別。
  走在涼風習習的大街上,凌雲沒有了捉姦的慾望,她的心裡很亂,眼皮跳個不停,好像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匆忙趕回家,家裡很安靜,看不出有任何異像。她給顯文撥了個電話,手機關機,實在是意料中的事。
  臨睡前,凌雲轉動著戒指,輕聲說:如果你真的是一枚藏有秘密的戒指,請告訴我真相吧。
  那晚,她做了個與之前都不相同的夢。夢中,一個穿著窄身旗袍的女子坐在河邊,攬著她的是一個看上去很英挺的男人。女子說:答應我,我們永遠都不分開,無論發生如何事,我們都永遠廝守在一起。那男人答道:我向天發誓,我願和楚楚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女子嚶嚀一聲把臉埋進了男人的懷中,柔軟的身體完全靠在男人的身上,她顯然已經把自己的未來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
  第二天,凌雲起床後,發現自己對這個夢的印象分外清晰,她確定夢中那個男人叫的是楚楚。那麼這個穿著窄身旗袍的便是戒指的主人楚楚了?但這男人是誰呢,難道是段天豪?段天豪不是比楚楚大了三十六歲嗎?這夢中的男人怎麼看也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原文章轉自 "恐怖故事屋"
  凌雲忍不住轉動戒指,心想,戒指啊戒指,你讓這個夢變得更詳細一點吧。戒指突然發出一道鮮紅色的光芒,那等到凌雲想細看時,紅光又消失了。但突然間,凌雲感到自己情緒上起了變化,她好像擺脫了戒指賦予她的某種情緒,恢復了原先的脾性。
  果然,當她在學校再次遇見唐瑋時,心情又變得平靜如水了,前段日子的波瀾消失得無影無蹤。凌雲到這時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這枚戒指是可以溝通的。
  
  
十二
  晚上,蘇顯文回家了,他也知道再不回家,凌雲難免要起疑心。也正因為這份做賊心虛,顯文對凌雲特別的溫柔體貼,還破天荒地下廚燒了一道小雞燉蘑菇。
  望著心愛的男人,凌雲的心裡有點酸楚,她真希望自己不發現他有了外遇,索性什麼都不知道,也許反而會覺得輕鬆。
  兩人各有各的心事,雖然處於同一個房間,思緒卻游離在不同的地方。
  睡覺時,蘇顯文用手去攬凌雲的肩,這是他們做愛前的標準動作,他知道這麼多天不回家,再不在床上盡點職責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但凌雲如今哪還有和他做愛的心情,她輕輕推開他的手:這兩天我不太舒服。顯文本來就嫌凌雲在床上不夠豪放不夠性感,因此被拒絕了,心裡倒也並不覺得遺憾。
  凌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快睡著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轉動著戒指。
  楚楚,是楚楚,她又出現在凌雲的夢中。這次,楚楚的臉上全是淚痕,她坐在床沿邊,嘴中輕聲念叨著:風哥,等我殺了段天豪以後,就來陪你,你一定要有耐心,我很快就來陪你了。這時一個六十左右的男人走進屋裡,他嘴裡有著酒氣:乖乖楚楚,你今天親手做的小菜真好吃。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床邊來抱楚楚:寶貝兒,我的寶貝楚楚。楚楚的臉上全是嬌媚的笑,她幫男人換下衣服:老爺,你早點休息吧。男人多喝了些酒,便也沒有什麼色心,在美人的陪伴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楚楚見男人睡熟了,突然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尖利的刀,說是遲,那是快,用盡全身力氣把刀刺入男人的胸口。男人猛地張開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楚楚:為什麼,為什麼……楚楚一刀又一刀地刺:我是來替段風報仇的。男人最後一句話是:風兒?真的是風兒!
  凌雲的夢結束在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中,她聽見蘇顯文壓低著聲音說:今天我不加班了,我要在家陪老婆。
  凌雲知道,這加班是個幌子,打電話來的一定是蘇顯文那個情人。
  顯文,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快要被燒死了,我真的快要死了。梓欣大聲哭著。
  夢而已。蘇顯文把聲音壓得更低:我今天不加班。說著掛斷電話,關了手機。

十三
  下半夜,凌雲沒有再做夢,現在她倒有點開始渴望做夢了,因為她想盡快知道這整個故事到底是怎麼樣得的。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楚楚的確是殺了段天豪,而她的目的是為了替段風報仇,個坐在河邊與楚楚依偎在一起的年輕人一定就是段風。那麼,段天豪究竟對段風做了些什麼,使得楚楚要殺了他,而段天豪最後說的那句「風兒,真的是風兒」又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而下半夜,對於蘇顯文來說卻並不好受,因為那個噩夢依然糾纏著他。那個女子對他說著越來越多的話:為了你,我錯殺無辜;為了你,我煎熬了一百年;為了你,我無法進入輪迴……黑暗中,蘇顯文好像只困獸,他走不出又無法提問,他只能忍受著女人怨恨的聲音,那種聲音裡有一種結成冰的仇恨。
  上課的時候,凌雲幾乎有點魂不守舍,但好在她是經驗豐富的教師,雖然心不在焉,但總算還沒有出大錯。回到辦公室,唐瑋看到她,不由輕聲問:你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
  凌雲衝他笑笑,保持著距離:沒有的事。
  她心裡感到很純淨,她喜歡這種乾淨的關係,不曖昧,不約綽,只是同事關係,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唐瑋知道追她無望,但他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所以當下只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下班的時候,凌雲突然想去西區的那家古董店看看。到了古董店,她才整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原來她產生了一種強烈地要向店主老太太傾吐的慾望。
  老太太還是坐在那裡,慈祥地微笑著,眼睛裡滿是善解人意。見到凌雲,她說:姑娘,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啊。
  是的。凌雲一五一十從那個蘇顯文送她戒指的夜晚說起。
  姑娘啊,那枚戒指原先是不屬於你的啊。老太太仔細地聽完凌雲的傾訴:這枚戒指帶著的是怨氣,是來復仇的。但顯然,你不是她復仇的對象,所以在夢中那個女人總是在對你重複,這個戒指是不屬於你的,要你把它還了。
  難道這枚戒指是準備送給那個女人的?凌雲心裡一陣酸楚。
  想必是這樣的,你先生應該是第七個買這個戒指的人,而這個戒指一定被楚楚賦予過某種咒語,買這枚戒指的人前世應該是當年和楚楚有過糾纏的某個男人。而從她說這枚戒指不屬於你中可以看出,這枚戒指影響的不止是買戒指的人,還有帶戒指的人,因此你先生的那個情人前世也必定與楚楚有著諸多糾纏。
  那我該怎麼辦?凌雲有點緊張:我把戒指還給顯文吧。
  姑娘,一切隨緣,凡事都早有定數,你不必強求。
  看著老太太睿智的眼神,凌雲的心彷彿慢慢通透起來。
  

十四
  這些日子以來,這是凌雲第一頓有胃口的晚餐,雖然蘇顯文又去所謂的加班了,但凌雲動手做了個蛋炒飯,加了蝦仁、青豆、香腸粒、香菜末,香噴噴地吃了下去。她覺得老太太的話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善惡終有報,她沒有做過虧心事,半夜就一定不怕鬼敲門。
  她洗了個舒服的玫瑰泡泡浴,臨睡前又喝了點牛奶,這才躺到了床上。她現在常常下意識地會去撫摸戒指,用的是很溫柔的力,彷彿在安撫它似的。
  夢,如約而至。凌雲看到了一片白茫茫,彷彿踏在了煙霧中。她看到了楚楚,楚楚穿著奇怪的飄逸白衫,突然煙霧中出現了一塊空白,彷彿像是電影的屏幕般。接著,那空白上出現了兩個人像,個是段風,另一個是樣子甜美的女子。凌雲聽到楚楚驚訝的聲音:阿漁!只見段風和那個被楚楚成為阿漁的女子騎在馬背上飛奔,阿漁懷中拿著個看似很重的包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楚楚痛哭出聲:我不相信風哥會和阿漁私奔,我不相信。
  畫面繼續著,段風和阿漁來到了一個遙遠的城鎮,他們帶來的包袱裡全是金元寶,他們蓋起了豪華的宅子,生兒育女……楚楚這時已經是淚流滿面:原來風哥是和阿漁私奔了,他不是被老爺暗殺掉的,他的失蹤是因為他帶著阿漁私奔了。楚楚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老爺啊,我錯殺了你,我還以為你識破了我和風哥的關係,派人把他暗殺了,原來錯的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這時,另有一個聲音響起,那個聲音乾淨地沒有任何雜質:楚楚,現在你已經看清了你的前世,準備過奈何橋吧,好好地過你的下一世。
  老爺呢,老爺在哪裡?我要向他磕頭道歉。
  段天豪也已經看清了他的前世,已經重投人世了,楚楚,你也趕快準備吧。
  不!我不!我不要投胎!我要這個男人付出代價!!!楚楚咬牙切齒地。
  段風的今生命運已經寫定,不會更改了,楚楚,你快悟了。
  不,我不悟!他今生命運已定,我就要他來生受盡折磨,如果他來生也已定,我就再追他的下世!我要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楚楚,輪迴轉世,上天自有定數,你不要強求。段風與阿漁在這一世結束後,將在一百年後才會再有糾纏。
  那我寧可做一百年的孤魂野鬼,也要看他們有什麼下場。
  楚楚,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也無法規勸,只是一百年後你早已無法辨認段風與阿漁的來世。
  楚楚愣了愣,突然咬破中指,大聲喊道:一百年後,段風將買我那枚戒指送給阿漁,而那枚戒指將要他們的命。
  這戒指在一百年中將幾經易主,你何必對著這戒指下血咒。
  不,這戒指只會取他們兩人的命,因為段風將是第七個買這枚戒指的人!
  


十五
  凌雲從夢中慢慢醒來,這個夢真長,同時也解開了凌雲心中這麼些日子來的疑惑。
  原來這糾纏早在一百年前就發生過了,段天豪的七姨太楚楚愛上了段天豪的侄子段風,兩人情投意合,山盟海誓。阿漁是段家丫鬟,心計遠勝於楚楚,她慢慢勾引段風,並順利將他引誘到手。在偷了段天豪一筆元寶後,阿漁與段風私奔,從此隱姓埋名過起富足的日子。而楚楚一直擔心段天豪知道她和段風的關係,因此常常疑神疑鬼,當她發現段風失蹤後,第一直覺便是段天豪發現了他們的姦情,暗殺了段風。於是楚楚趁著段天豪喝醉,用刀把段天豪刺死,而她自己受到了族裡的火刑。楚楚死後才知道,段風並沒有死,而是和阿漁私奔了。悲憤之餘,她立下血咒,讓一百年後段風的今世蘇顯文成為第七個買戒指的人,而接受戒指的羅梓欣則是阿漁的今世。
  這枚戒指會要顯文的命?凌雲整理了所有的思路,不由嚇得一哆嗦。雖然顯文背叛了自己,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總不希望他真的斷送了性命。
  想到這裡,凌雲跳起來撥打顯文的手機,關機,又是關機!凌雲的心跳得很迅速,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低下頭,她發現戒指變成了鮮紅色,而且隱隱發出灼熱的氣息。
  凌雲再也無法在屋裡呆下去,她跳起來,衝出門,趕到蘇顯文的公司。但是同事說蘇顯文還沒有上班,凌雲的心愈加沉了下去,她的眼皮開始瘋狂地跳了起來。
  中午時分,凌雲的手機響了,一切壞的預感得到了驗證,蘇顯文死了,警署通知凌雲去認人。
  蘇顯文死得很慘,陪他一起死的還有羅梓欣。警察告訴凌雲,兇手已經自首,稱羅梓欣是他原先的未婚妻,後來因為貪圖富貴,所以做了蘇顯文的情人。兇手一直對羅梓欣和蘇顯文懷恨在心,只是苦於一下子找不到他們,昨天晚上,羅梓欣和蘇顯文進酒店的時候,正好被兇手看見。於是他敲門進入房間,擊昏蘇顯文,刀刺羅梓欣,最後還在房間裡放了一把火。警察說,羅梓欣是死於刀傷,而蘇顯文是被活活燒死的。
  凌雲感覺自己的腳好像踩在棉花裡,當她聽到那個女人叫羅梓欣時,心中大震,她懇求道:讓我見見兇手,好嗎?
  警察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說:兇手正在審訊,你可以到玻璃後面來看。
  不出所料,透過玻璃,凌雲看到了古董店那位向她講述故事的姓徐的年輕人。只是,戒指並沒有到羅梓欣手中,他們怎麼就會被殺的呢?凌雲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奇怪,手指上空空如也,哪裡來什麼戒指?
  凌雲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戒指呢?戒指什麼時候不見的?
  沒有答案,因為一切都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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